“我和你宁阿姨真的不能没有小洋,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
郁灵的眼眸忽的颤了一下。
其实早在杜音还没死的时候,郁灵就知道郁安实并不爱他。
如果爱他的话,怎么会任由杜音一次次地伤害他,偶尔只是过来,不耐烦地扔下几张钞票就离开呢。
但是听到郁安实刚才的话,郁灵还是轻声提醒了对方。
“我也是您的孩子。”
他的脸色随着这句话变得很白。
郁安实的表情明显愣住,但他很快看了眼宁望兰的方向,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摇头道:“你们不一样。”
“小洋是我一天天看着长大的,”郁安实试图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跟郁灵讲道理,“而且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哪还需要父亲操什么心……”
话没说完,总算是彻底听明白的康晓白实在坐不住了。
他站起来,重重地“呸”了一声,指着郁安实骂道:“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康晓白气炸了,俯身穿过桌子就拿起了郁灵的手机,在上面随便按几下。
“你们滚不滚?不滚我给傅总打电话了!”
这话一出,郁安实和宁望兰顿时慌了,他们对视一眼,看了眼门口。
康晓白就真把手机放在耳边,大喊道:“傅总!有人欺负小灵,你管不管!”
现在的情况已经足够糟糕,不管这通电话是真是假,郁安实和宁望兰都不敢再冒一丝得罪傅洲的风险。
所以他们见势不对,深深看了郁灵一眼,不甘地离开了。
康晓白见了大松口气,刚准备把手机放下,听筒里忽的传出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
傅洲的语速比平时快很多:“给我你们的地址,郁灵呢?”
康晓白一愣,吓得差点直接把手机扔出去。
他明明是只打算吓唬人的。
康晓白盯着手机屏幕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按到了什么快捷键,拨到了郁灵手机的紧急联系人。
听到傅洲的声音时,郁灵也愣了。
因为对面的压迫感太强,康晓白一五一十地报了地址,电话里似乎传来车辆发动的声音。
又听傅洲语气稍显缓和地问:“出了什么事,郁灵在旁边吗?”
康晓白连忙把手机往郁灵那边推。
郁灵凑近,开了口:“……傅先生。”
总算听到他的声音,Alpha的气息似乎稳了不少。
郁灵又很快道:“已经没事了。”
傅洲声音温和:“我过去接你们。”
……
傅洲赶到后,把两个人从餐厅里接出来。
本打算顺带送康晓白回去,但康晓白表示自家司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等待的功夫,康晓白绘声绘色地给傅洲讲述了全过程,郁灵一直很沉默。
傅洲一贯从容,对康晓白道:“谢谢你立刻联系我。”
又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
送走康晓白后,Alpha回身,揽住郁灵的肩膀,带着人上了车。
因为是自己直接从公司开车来的,没有司机,所以傅洲把郁灵安置在副驾驶,自己再绕过去坐在旁边。
暖气打开,车厢里很快温暖起来。
傅洲没有发动车辆,有意让两人好好谈谈。
郁灵像是已经思考了很久,等傅洲坐定后,他率先开了口。
Omega抬着眼,微微皱眉地问:“傅先生,真的都是您做的吗?”
“您知道了我以前的事……所以在帮我出气?”
后面一句因为显得自作多情,所以他问得有些艰涩。
傅洲凝神看向郁灵,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地问:“你会怪我心狠,或者多管闲事吗。”
郁灵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缓缓睁大了眼睛,摇头否认。
他对傅洲是绝对顺从的,从不会怪罪傅洲做的任何事。
但郁灵又拧紧了眉。
因为从没体会过这种滋味。
郁灵只尝过很多受欺负的滋味。
被陌生人欺负时,最强烈的感受是害怕。被最亲近的人伤害时,在害怕之余,还有种很深的绝望感。
但有人在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毫不知情的时候,在背后为他讨公道。
这样的事是第一次。
感受很陌生,也很复杂。
他甚至不敢去体会背后的温暖,因为心里更多的是亏欠感。
郁灵重新垂下眼,觉得自己真的欠了傅洲很多:“傅先生,我又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话刚说完,脸就被人抬了起来。
傅洲用手背抵着Omega的下颌,叫他抬起头后,就又将手收了回去。
“郁灵,你曾经问可不可以把我当做家人,我同意了。”
Alpha的神情中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他语气平稳道:“我认为以我们的关系,不该说这么生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