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姓什么。”
老头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大胆，正要开口，浑浊的眼睛在看见她身后站定的男人后，到嘴的话硬是拐了个弯，变成了奇奇怪怪的语调：“陈。”
“陈？”
丁壹上下打量着老头：“你们青萍镇有几个姓氏，大姓是哪个。”
“很多，”老头又抽了一口烟，故意冲着丁壹的面门吹，看着她皱起的眉这才稍微平衡了一些，“没有什么大姓。”
“怎么会没有，前面不还有个李氏公祠吗。”
老头敛下眼皮，露出黑黄的牙：“李？都死绝咯。”
“那些个贱人，”老头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见不得我们青萍镇好。我们对他们难道还不够好吗，忘恩负义的贱人，要不是他们，青萍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头猛地抽出趁着说话时，偷摸背到身后的手，捏着指尖的东西学着丁壹昨天对导游做的那样，冲向丁壹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丁壹偏头躲过老头的动作，伸手抢走了老头的烟斗，挥手冲着老头的鼻子都是一个重击。
金属制成的烟斗还带着里面燃烧烟草时的滚烫，重重砸在老头的鼻子上。
然而还不等老头反应过来这份剧痛，被丁壹躲过的手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又是一阵强烈的剧痛。
老头泛着泪花，双眼聚焦时看见的就是悬在他脸上的印章。
“要盖下去吗？”
丁壹确定他是在问自己：“先等会。”
秦愿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一手握着老头的断手，另一只手收起印章，就这么看着丁壹‘等’了起来。
丁壹看他真的不会动手，转过脸对着老头露出一个比较温和，落在老头眼里却无比恐怖的笑容：“想弄死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成王败寇，我现在想在你的脸上多开几朵莲花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如何，需要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吗。”
老头：......？！
围观众人：？？？？！！！！！
第11章 油纸伞（十）
猖狂。
实在太猖狂。
但猖狂得来又让其他人觉得有些诡异的痛快。
“你还想知道什么！”老头并不觉得她在开玩笑，即便这个女人不会动手，但她身后那个男人一定会动手！
想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
真要问起来一个通宵都不一定能说得完。
“那把油纸伞在哪？”
“不知道！”老头的表现比昨天更焦躁不安：“我真不知道，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我怎么会知道！”
几百年前。
丁壹琢磨着这几个字，用手肘碰了碰秦愿的手臂，秦愿心领神会地捏着印章，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仿佛是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流着鼻血的老头快疯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癫的人，现在还一次两个，一个比一个癫。
老头的尖叫和焦急让围观众人内心无比复杂。
别说亲眼所见，就是听都没听过，还能有哪位勇士用副本里的死亡条件威逼NPC的。
“你问些别的！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秦愿眼神询问丁壹，是要直接盖下去还是再听他说几句。
丁壹把玩着老头的烟杆说道：“可你会说谎，我也判断不了你说的......”
“我现在告诉你的要是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丁壹还想说些什么，秦愿却先收回手：“可以，直接问吧。”
老头不可信，但秦愿的话丁壹还是愿意相信的。
她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问道：“公祠内摆放的女性牌位，她们都是怎么死的。”
还在挣扎的老头一顿，脸色突变，挣扎的动作开始大了起来：“不能说！”
“不能说！”
他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老态的脸开始有了异变的征兆，然而不等这征兆再明显一点点，秦愿的拳头直接让老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秦愿没有多少起伏地说道：“换个问题。”
丁壹瞄了一眼刚捶完老头的手，又看了一眼老头轻微凹陷的脸，清了清嗓子：“你昨天说的镇长陈金生，为什么在公祠里见不到他的牌位。”
“一个挨千刀的罪人，挫骨扬灰都不为过，死后还想进公祠？我呸！能让他埋在坟山就已经是给他最大的恩赐了。”
“坟山怎么走。”
“......公祠旁边的小路，顺着小路往上走。”
“镇长的坟怎么找。”
老头吐出一口血沫：“上了坟山，从看见的第一个坟开始数，往里面走，第八个就是。”
“没有碑？”
“哼，”老头想讽刺两句，但用仅剩的一只眼看了眼秦愿的手和丁壹手里的烟杆，又把那些话都憋屈地咽了回去，“没有。只有一个个的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