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及此处正要说话,却见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丫头,低着头走在最外侧,时不时的快走几步,始终有意无意的将安束在一定的活动范围内。
这样的举动倒是让浣溯溪心里生出一丝赞赏了,虽然生活苦难众多,但也得益于此,丫头比常人更加的细心,也更会察言观色。
有这样一个在泥潭中摸爬滚打过的人在身边,可比那些普通的侍女有价值多了。
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但是在到达浣颂所在的酒楼的时候,安的手里已经被满满当当的小吃给塞满了。
浣溯溪的手里也替安拿着几样,此刻酒楼里客人并不多,浣溯溪一行人也算是这酒楼的常客了,几人一进门,小二便立马迎了上来。
“客观,今个儿是来吃饭还是住店啊?”
浣溯溪笑着给安点了几份小吃,便让几人在下头等自己,打算自己一个人上楼去找浣颂。
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说不出话,但是手揪着浣溯溪衣角,质疑她的去向。
浣溯溪用帕子替安擦了擦嘴角的食物碎屑,解释道:“我去楼上找人,我给你点了吃的,你要是不在东西就得被虎子吃去,所以你安心在这吃,我一会儿就下来。”
安犹豫了片刻,然后撒手点点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应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溯溪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扫过虎子和丫头,叮嘱道:“替我照看着点,别出什么状况。”
虎子撇撇嘴表示自己听见了,心里默默为浣溯溪诽谤自己不满,丫头没什么话行了一礼便在安的身旁站定,不再多言。
浣溯溪一边往楼上去,一边随口问正好从楼上下来的小二道:“二号房的客人可在?”
“在在在,那位爷我就没见他离开过咱们酒楼,最多也就是下楼吃个饭。”小二连连点头,浣颂在他们这住了这么久,也算是个大客户了。
浣溯溪点头一路来到二号门的门口,抬起的手还未敲到门板之上,门便从里头打开了,浣颂站在门口冲她喊了声“小姐。”便侧开身子让浣溯溪进去。
浣溯溪抬脚进门,问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要出门,你怎的知道我来了?”
浣颂给浣溯溪倒了杯茶,应道:“我识的小姐的脚步声,方才小姐上楼时我已有上察觉,待走到近处便确定了心中所想。”
到底是练家子,浣溯溪自问自己是没这个本事,她与浣颂见面次数实质并不多,对方却能记下她的步伐,可见对方的实力远比她预估的更强。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浣颂的身形已不似之前那般削瘦,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模样是越发的清隽的了。
“看你现在这模样,我是真看不出来,你是个潜逃在外的杀人凶手,或许你说你是个采花贼,我倒是说不定会当真。”浣溯溪笑着打趣道。
“小姐说笑了,杀人从来都不是看的外表,而是手里的刀。”浣颂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不符,之前那乞丐状的时候,有些癫狂和放荡,而如今重新振作后,却是寡言中透着高冷,就像一把浸在水中的匕首,看似无害却不是在水光的映照下闪过一道道寒芒。
浣溯溪越看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当真不错,浣颂这人还真是让她淘到宝了,这样的人若非从小调教或是凭实力强行折服,上哪儿找去。
“我这次来看你的样子,想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客栈看来也不用在继续住下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过几天,我就得启程前往京城,你可有问题?”
浣颂曾说过自己在京城杀了人,然后才一路逃亡至此,但是现今浣溯溪又要上京,浣颂虽说已经认了浣溯溪这个东家,但是毕竟两人都是口头协议,若是浣颂不肯随浣溯溪上京,那浣溯溪也不好强求。
出乎意料的浣颂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沉默着点点头,浣溯溪见状不由好奇问道:“你好不容易从那离开,现在我说要带你回去,你心里可怨我?”
“无碍,我是小姐的护卫,自然是要以小姐的安危为先,从此地去往京城路途遥远,其中艰辛我最是清楚,而且我已知晓小姐是王老门生,若是我当真被抓,以小姐的性子定是不会坐视不管。”浣颂不亢不卑的说道。
“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吃准了我是个心软的。”浣溯溪没好气的说道,心中却松了口气,她身边的人现在没一个能打的,京城之行迫在眉睫,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什么事,他们只有让人一锅端的份。
“难道不是吗?再者就是正被抓了,属下也认了,东躲西藏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但不如坦荡荡的活着,到时痛快处之,也不枉这人世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