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居然是有关制盐和贩盐一事,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虎子不明白这事的重要性,见所有人都是一脸凝重不由也跟着不吭声。
其余的人虽然不懂这海盐牵扯到的朝堂之争,但是盐这东西有多贵多值钱他们是知道的,浣远面色复杂的看着浣溯溪,他发现这个她一直觉得不懂事的女儿,早就已经走到了他难以企及的地方。
柳准的拐杖敲了敲地面,似乎在思量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浣溯溪将几人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此时开口道。
“柳叔,我知你做生意很有自己的主见,海盐一事将来规模定是不会小,尤其待先生为我浣家要了皇商的身份后,这生意更是马虎不得。”
柳准抬头看浣溯溪,静静的等着浣溯溪的下文,一旁的苏氏也是紧张的看着,手边还牢牢的抓着虎子,大抵是用力过大,虎子站在她身侧龇牙咧嘴的挣扎着。
“我要信的过的人帮忙打点,光是我爹娘恐怕不够,不知你有没有意下一起?”浣溯溪笑着说道,她心里笃定柳准不会拒绝的。
一听这话,苏氏顿时睁大了双眼,身子因为激动微微前倾,小声的朝着柳准喊道:“孩他爹!”
柳准定定的看着浣溯溪,又看向对面的浣远,将浣远也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冲他点点头,他眼眶有些泛红,抹了把脸大笑几声后,说道:“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也沾沾溯溪的光,在浣小姐这谋份差事。”
柳准松了口,大厅里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浣溯溪将放在手边的一个布袋拿在手中走了下来,站到苏氏的面前,将布袋塞到对方的手中。
“苏大娘,这是旁边别院的钥匙,我们两家一向不分家,以后柳叔还得帮我打点生意,你们也一道搬到镇上来住吧,莫要和我推辞。”
苏氏急忙站起身来,手中不重的布袋像是烫手一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时柳准开口道:“溯溪给了,就收下吧。”
听了柳准的话,苏氏这才将钥匙收下,泪眼连连的紧紧握了握浣溯溪的手,说不出话来。
浣溯溪拍拍对方的手示意无事,便转身回到自家爹娘身边,说道:“爹娘,我今日晚些时候还得出门一趟,这宅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两天便只能委屈你们多跑两趟,把该添置的都给备上,这方面想来你们比我更清楚。”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给自家买东西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有事去就是了。”唐氏嗔怪的白了浣溯溪一眼,说完又看了看浣远的面色。
浣远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出门在外,当心些。”
一听这话,浣溯溪就知道,浣远这边算了松口了,她立即喜上眉梢,这还是第一次有了在她爹面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嘴角不由露出几丝掩盖不住的得意,大方的说道:“娘,买东西的钱,待会儿我给你,莫要束手束脚的,记得找几个机灵点的下人,别事事都自己去做。”
说完,浣溯溪也不给唐氏还嘴的机会,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到门口和林浦打了个招呼,对方对她点头致意侧开了些许身子,浣溯溪眼神一转,快步出了门,果然看见门口多了辆马车,而马车上有一人揭开帘子冲自己招了招手。
浣溯溪麻利的上了车,笑道:“先生怎的不进去坐坐?”
王延锡摆摆手,说道:“今日我要是进去,免不得得耽误你们办事,我便不叨唠了,给你把赏钱送过来便走。”
王延锡从身侧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浣溯溪,浣溯溪接过盒子打开,里头是满满一盒的白银整齐的码放着。
浣溯溪看的两眼一亮,笑眯眯的揣了几个进怀里,然后揭开帘子对着林浦说道:“林护卫,劳驾你将这盒子转交给我母亲,有劳了。”
林浦点头接过盒子,便扭头进了大门。
浣溯溪缩回脑袋,看着王延锡笑的格外亲切:“先生果然是个实诚人,这赏银给的甚是大方,莫不是学生眼拙,没看出先生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万贯家财?”
王延锡没好气的拿手中扇子敲了敲浣溯溪的头,说道:“你老师我两袖清风,还指望你这学生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呢。”
“这赏银和宅子,原本都是乌大洋的东西,他做官这些年没少捞好处,这次出了事他原本升官发财的美梦是没戏唱,为了保住现在的官职便忍痛交了不少东西出来。”
“我将大部分都拿去慰藉这次遭难的百姓,剩下这点还有这宅子就给了你,毕竟在镇上有个落脚点,也好方便你日后行事。”
“乌大人?没想到他居然还没被革职。”浣溯溪有些诧异的说道。
王延锡看了眼外头的人群,低笑了一声说道:“若是他被革职,不是正好留出位来给人监视我,倒不如留他一些时日,也好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