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浣溯溪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熟悉的场景,她在自己的卧房中,屋里就她一人,房门外断断续续的传来了她娘的声音,像是在压着嗓子小声说话。
她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耳边是她娘责怪她爹的话语,听着像是认为自己会在海边,是因为昨晚俩人吵过架后,自己想不开所以去寻了短见。
这下误会可大了,她闭了闭眼翻身下床开了屋门,看见坐在院里的父母抿了抿唇。
唐氏看见自家闺女起来,当即关切的步了过来,扶着浣溯溪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下,催促着说道:“溯溪醒了,感觉怎么样?要是难受娘再给你请大夫去,这门口风大你先回屋,有事以后再说。”
浣溯溪喊了她娘一声,看向院里沉着脸不吭声的浣远,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开口道:“你们莫要多想,昨晚我是夜里头想去散散心,没成想落水时腿抽筋,这才有的这一出。”
唐氏叹了口气,再次开口道:“先回房吧。”
浣溯溪见两人好像没有信自己,心下也是无奈,她想再说几句,浣远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说话有气无力的,说的什么都听不清楚。”
唐氏也轻推了推了浣溯溪的身子,让她不要再说了,浣溯溪紧了紧身侧的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里。
房门再度被关上,房里又只剩下浣溯溪一人,她将手搭在面上,回忆昨晚的一切,自从她掉入海中后一切就都想不起来了,她是怎么从这么远的地方回到岸边的?难道真的只是运气好被浪潮推回来的吗?
第3章 回忆
过了两天,在床上待不下去的浣溯溪,趁着清早浣远和唐氏都不在家的光景,自己溜出门上街透透气。
这两日躺在床上,家里的气氛一直都有些异样,她爹话比以前少了不少,也没人再在她面前提和严家的亲事,她解释了好几遍自己落水的原因,但显然两人不是很信服,她心里一边感到无奈一边又感到松了口气。
现在是捕鱼的好时节,村里人出船都收获不错,所以街市上也热闹的紧,浣溯溪四处走动,眼神有意无意的划过各家鱼摊上的货物,甚至还去村口看了看即将去往镇上贩鱼的车队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啥,总觉得心里有些惦记,兴许看见了就能想起。
浣溯溪看了半天,想看的没见着,倒是看见了站在村口的严闻,正送别他爹,身边还围着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子。
都是一个村上的,年纪又相仿,虽说没说过几句话,但认都是认识的,严闻在同龄人中的人望不错,不仅是因为他哥哥在学业上的小有所成,更是因为他性子沉稳早熟,又生的清秀俊朗,在别人还在玩泥巴侃大山的年纪,他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打理家业了。
而且严家一心盼着严琮出人头地,看不上村里破落的学堂,都是从镇上请了教书先生来家相授,严闻虽不及他哥,但是耳濡目染的也比村里其他人懂得多些,这人的做派谈吐也显得尤为突出。
浣溯溪一看到严闻就想起她在海边被发现时,对方面上的那厌烦的神情,严闻不喜欢自己,浣溯溪早就察觉到了。
她自小在旁人眼里看上去就离经叛道的,别家女子觉得理所应当的事物她却颇有微词,老是想着法的往海边的大人堆里凑,要不就是偷溜去镇上。
严闻因为早熟,面上不显但是心里总觉高人一等,习惯了他人称颂的他,对于浣溯溪这个将他视而不见的人很是不喜,又觉得浣溯溪整日里不修边幅过于邋遢。
严闻不喜欢浣溯溪,浣溯溪也看不上对方,尤其是看不惯对方那高人一等的姿态,在她看来对方的种种行为幼稚的紧,有空在严闻的身上花费精力,倒不如多读两本书来的实际。
浣溯溪的存在引起了严闻那边的注意,几人之间小声的对着严闻说了几句,面上带着调侃的笑意,还用手肘撞了撞严闻的身子。
严闻抬眼看了一眼浣溯溪在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低叱了几声,几人嬉笑着不再说话,然后便抬脚往回走。
浣溯溪正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她本想回避,但一想这一来未免多此一举平添话舌,索性站着不动平视前方。
两方人擦肩而过,严闻见浣溯溪对自己视若无睹,脚步微微一错犹豫着似是想说些什么,这样的动作恰巧被浣溯溪的余光捕捉到,她戒备的竖起耳朵,想听对方说些什么。
但是严闻的的话没出口,他身边的人便对着浣溯溪吹了个口哨嬉笑了几声,严闻便伸手在那人肩头推了一掌,让其闭嘴,也打消了说话的念头,领着这些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