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他们方才说的人来了,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一人的面容露了出来。
愕然是严闻那焦急的面孔,他闻到了车内的血腥味,立马上车看着浣溯溪问询道:“溯溪,你受伤了?伤着哪里了?严不严重?”
面对严闻的询问,浣溯溪脑中一动,看向林浦,惊道:“接替乌大洋的是严琮!”
林浦阖眼算是默认,浣溯溪轻吸了一口气,看向还在等待的严闻,问道:“是你兄长让你来的?”
严闻看浣溯溪说话并没有不适,而林浦却病恹恹的倒在一旁,顿时明白对方应当无事。
他没有立刻回答浣溯溪的问题,而是揭开帘子探出头去说道:“你将我们的马匹牵过来,这里头不宽敞,得有人骑马赶路。”
随后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严闻回过身子,看向浣溯溪的,双眼认真道:“溯溪,你放心,我虽不清楚事情的全貌,但是无论如何,你且信我,我是决计不会伤害你的。”
见浣溯溪的目光依旧警惕,严闻继续说道:“原本是要旁人来的,我听闻这几日种种,便觉得你身边可用之人太少,所以我想兄长请命来这。”
对于浣溯溪来说,无论二皇子派谁来都一样,现在严闻来了,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毕竟知根知底。
只是不知道这严琮这段时日不声不响的,究竟是如何攀上了二皇子的关系。
“你不是一人来的。”浣溯溪听着车外的马蹄声说道。
严闻面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支吾道:“我哥说怕我见了你,便不知天南地北,所以又差了一人与我一道。”
说着,严闻飞快的看了浣溯溪一眼,又移开目光,方才说的话让他心中直打鼓。
浣溯溪却没品味出严闻话中的心意,心里冷笑了一声,严琮果然不会这般轻易便只放严闻一人过来,此刻外头的人才是真正监察的人。
见浣溯溪没反应,严闻有些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继续道:“溯溪,你当真打定了主意要去蒙夏两国的地界?为何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们在自己的领土售盐不好吗?”
听到严闻的问话,林浦抬了抬眼皮,也不知是不是浣溯溪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是翻了个白眼。
国境内,盐业已被二皇子把控,她投诚将海盐拱手相让,以此换来出使蒙夏两国售盐的许可。
明面上她是为了大淩开疆扩土,毕竟她还有着皇商的身份,这他国的钱不赚白不赚。
暗地里她却是为了二皇子与两国联络打掩护,挣到的钱也是大部分要上供到二皇子处。
但她真正的目的,却是掌握二皇子通敌的线索,帮助先生彻底将二皇子一派伏诛。
二皇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城府极深,定然不会真的相信浣溯溪的忠心,所以如今不过是将计就计。
等真到了浣溯溪要归来时,想必也就是她失去利用价值命丧之际,是以在大业未成之前,她便不能归国。
这一次也不知要多久,蒙夏两国地况特殊,水源极为稀少,常年风沙肆虐,干旱的气候导致植被难以生长。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境地,浣溯溪自然不能将安一并带过来,是以她只能将安留在泽川村,将实情告知了珊瑚,嘱托对方照顾好安。
她在意的信得过的人全数没有带出,只要她还在这边,二皇子便不会下手,唯一随行的是明面上与她一道背叛了王延锡的林浦。
疲惫的靠在马车之上,浣溯溪没有回答严闻的话:“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严闻立马反应过来,林浦这么重的伤,先前二人定是极为危险,他可真是糊涂了,居然这般没有眼力见。
严闻:“你睡吧,我守着你,到地方了我喊你起来。”
浣溯溪早已闭上了眼,虽然身子累极,可她却睡不着,对安的思念和愧疚像漩涡一般拉扯着她,就连呼吸变的那般艰难。
第143章
“赛罕, 溯溪今日去哪了?琪琪格大娘今日又来找她了,看来是真想要她做安代的婆娘。”健壮的男子揭开门帘走了进来, 见帐子里只坐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赛罕放下手中的酥油茶,抬了抬眼皮道:“那琪琪格大娘以后都没这机会了,溯溪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男子一脸惊奇的坐下。
“回大淩去了,她在这就像是那燕子,现在要还巢了。”赛罕看着帐中燃烧的火焰,目光带着些许释然。
“真回去了!她年年都说要回去,可是这一待就是三年,我还以为她不过是嘴上不服输,心早就落在我们这草原上了。”
都鲁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门, 恍然的说道,随即像是反应了过来,恨恨的一拍大腿,气道:“这小娘皮,走了也不和老子说一声, 当真是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