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曦脸色没有因她的话产生变,一直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睹若无物的样子:“你说的,我若是信一个字就达到了你的目的,怎么,你是觉得玩阴的斗不过我,所以换了条温情路子?”
陈君惜心一漏,问道:“师尊不信弟子的话?”
楚云曦嗤之以鼻反问道:“你有哪处能让我相信?”
“可是弟子从未骗过您!”陈君惜高声道。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误会过,楚云曦竟然把她想的如此邪恶。
迎面飞来一本书,陈君惜赌气没躲,额角一阵疼痛,书卷应声落地。
“从未骗过我?”楚云曦一字一顿咀嚼在唇齿间,声音覆霜:“陈少主贵人多忘事,三百条人命挥手即忘,欺骗我的事怎么可能会记得。”
陈君惜脱口而出:“你说的这些和我没关系。”
【叮咚——!】
【严禁宿主自爆身份,否则将会受到严重处罚】
陈君惜咬了咬牙没再说话,心中愤愤不平。
凭什么让她替原主受楚云曦的厌恶与冷眼。
楚云曦只当对方在狡辩,瞥过去轻蔑一眼,起身走出门外。
陈君惜只犹豫了一秒,快步跟了上去。
“师尊要去哪里?弟子陪您一起。”她要改变楚云曦对原主的刻板印象,重新树立好弟子的形象。
在顾凌他们面前都做到了,就不信到楚云曦这不行。
“此城内鬼气凝重,需要去查探一下,你不必跟来。”要事当前,楚云曦没空跟她计较方才顶撞的事。
陈君惜殷勤道:“那弟子更要去了,师尊一会有要帮忙的地方弟子可以打下手。”
楚云曦没同意也没拒绝,脚步不停,陈君惜在后面亦步跟着。
二人在空荡荡的街上快绕了一圈,追踪着鬼气浓重的地方,将要走到尽头时,看见前方有个戏台子,台上台下围着二十几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似乎在争执着什么。
陈君惜眼尖,在一群人堵着的缝隙中,看见从戏台上蔓延到地上的血迹。
“整座城中鬼气最深的地方。”楚云曦低声道。
二人靠近戏台上前查看,还未看清什么,一根白菜梆子直冲冲朝楚云曦袭来,陈君惜一惊,赶紧一步跨至对方身前,用脑袋接了下来。
幸好不是石头,她挨着一下没什么,但要是让楚云曦这种高冷美人在大街上受白菜梆子洗礼那影响多不好。
陈君惜转身笑问道:“没事吧师尊。”
楚云曦没回答她,淡淡扫了眼她额头被书砸出了红肿,然后桃花眼锁定了对面扔菜叶子的中年妇人。
妇人被瞪的一个哆嗦,颤颤巍巍解释道:“这真不是故意砸你们的,是你们突然插到中间的,我本来是想咋他的,就是你们身后那个人。”
陈君惜看去,那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衣衫褴褛个子不高,驼着背,贼眉鼠眼不像好人。
楚云曦没扭头去看那男子,因为周围飘散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恶臭味道。
她穿过人群向戏台走进两步,表情凝重下来。
此时已过辰时末尾,天气依然阴沉,不见日光。
戏台中央倒着一名身着华丽鲜艳戏服的年轻女子,那双重彩涂抹的眼睛平静的睁着,十分安详,心口插着一把匕首,血从其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来,晕染了戏台,延伸至台下空席。
古怪的是,心口插着刀片,血流不通,怎么会无辜流出那么血。
女子身上鬼气异常浓重,却发现不出来端倪。
“有谁知道她的身份?”楚云曦问道。
“已经确认过了,是城南寡妇李嫂的独生女。”有人回道:“幸亏李嫂三个月前去世了,不然看见如此残忍的场面肯定哭晕过去。”
陈君惜凑上前来,怡声问道:“这位姑娘是在戏班子里工作吗?”
“不是。”那人道:“你看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肯定是从外地来的吧。”
陈君惜颔首:“我们二人今日刚入城,夫人能否告知小女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夫人模样清秀:“得从七天前的晚上说起,我家就住在对面,离这里很近,那晚子时刚过,我在睡梦听见外面隐隐约约唱戏的声音,被吵醒后心生疑惑想出去看看,但又实在害怕,担心是什么脏东西,于是偷偷在窗户缝里看了一眼。”
妇人身上微微发着抖,显然是被那晚的场景吓坏了:“……我看到戏台上有人在唱戏,就是这里,下面的席位摆的整整齐齐,像有人坐着听戏一样,可分明没有一个人影……我还看到……旁边的丝竹、锣鼓自己动起来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我认出了唱戏的那个就是东街那个卖豆腐的姑娘,她哪里会唱戏啊……我吓的魂都快掉了,躲在被窝里不敢出声,之后的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戏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渐渐的停了,第二天早晨人就无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