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惜诧异,她意外回到过去生活了八载,原来在现世里仅仅只是昏迷了一年之久。
她跟着女子回到屋中:“此处是什么地方?”
对方把粥递过来,大大方方的在案前落座:“魔境炼狱殿。”
魔族?!
原来不是末世。
可两者之间压根没有实质性的区别,都不是什么让人安心落意好地方。
那么,面前这个妹子是个如假包换的小魔女!
陈君惜内心慌了一批,面上一脸平静:“请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尊上将你救回来的。”小魔女回想道:“你当时浑身是伤,尤其是后脑,严重撞伤,还波及到了眼睛。你看此刻看我是不是不慎清楚?这便是后遗症,不会好了,往后会一直这样下去,你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陈君惜十分谦虚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的眼睛以前就看不清东西,一开始就适应习惯了,所以没关系的。”
小魔女吃惊:“你的眼睛之前受过一次伤?”
陈君惜颔首当做回答,随后问道:“你家尊上可是魔尊贮枭?”
小魔女微不察觉犹豫了两秒后才点了点头。
陈君惜将对方这个细微的动作收进眼底,试问道:“姑娘能否带我去见魔尊,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尊上料到你醒来会找她。”小魔女语气有些得意:“她让我转告你,无需去找,尊上会亲自移驾来见你……慢些喝,你昏迷时间太长,刚醒来只能吃些清淡的东西,我足足熬了三个时辰,每天都熬,就是为了今天。”
陈君惜浅笑,举止优雅的放下喝剩半碗的粥,闻言又端起来抿了一小口,怡声道:“多谢。”
“这是尊上特地吩咐的,我不过就是照办。”小魔女摊了摊手:“谁让尊上重视你。”
陈君惜不解,开口言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印象中,小女子与魔尊从没见过面,更谈不上熟识,何来重视一说?”
“你不认识尊上?”小魔女一脸吃惊:“怎么可能,尊上明明说你们是关系笃深的好友,她还曾多次赠送你礼物,你都一一收下了。”
闻言,陈君惜沉默的端坐在椅子上,无意识抬手拨了拨耳后的蝴蝶流苏发簪,看着案沿的瓷碗若有所想。
“可是在想我?”
身后,一个轻快又带着随意的女声传来。
陈君惜没有扭头去看,淡淡开口:“既是益友,却还要刻意隐瞒身份,看来你我之间的交情有待商榷,对吗,兰少主。”
一声轻笑,青衣擦着她的肩膀轻飘飘掠过。
兰霓裳斜靠在一旁的矮塌上,懒洋洋的拿手支着侧额,小魔女有眼色的端了一盘葡萄过来放在案面,兰霓裳摆了摆手,她会意的退出去关上门,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陈君惜端坐于对面,漠然的看着不修边幅的人,顺便拒绝了对方吃葡萄的邀请。
兰霓裳略有失望的收回手,将遭嫌弃的葡萄扔进自己嘴里,情意绵绵的视线在陈君惜的脸上徘徊不去。
颇有些像成亲多年的闲暇午后,欣赏貌美妻子时的兴意阑珊。
“阿梯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温言暖语,为何偏偏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冷眼相待?”
果然如此。
在去往季幽台途中巧遇对方时,陈君惜便开始怀疑兰霓裳和陈梯之间的关系,她当时站在屋外无意听见了楚云曦和对方之间的对话,兰霓裳口中看似全是对陈梯的芥蒂,实则是在试探楚云曦的态度,从而方便两人下一步计划。
并且如她们所期待,楚云曦的态度很坚定:保住陈梯的命,后果她一人承担。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两人变本加厉的里应外合,故意设计刺伤楚云曦,拖延路程进度,让她们和修仙界出了名刁钻刻薄的原流庄在同一天抵达同一家客栈,目的就是激发矛盾,引发内乱,不在意料之中的是楚云曦的隐忍没有让内乱发生。
于是便有了陈望津在季幽台城外遇险重伤的事件,这是兰霓裳的给自己的一颗定心丸,削弱修仙界的中心骨,让仙门百家陷入群龙无首的恐慌感。
包括除魔大会上陈梯突然苏醒,利用楚云曦对她稍有缓和的感情,擂台上再次施行刺伤——榜首受伤,军心必然动摇。
于魔族,便有了可乘之机。
就在方才,那位小魔女犹豫的那一瞬间,陈君惜又断定了一件事。
兰霓裳魔尊的身份是真,但贮枭名讳是其鸠占了鹊巢。
只怕此刻的貉蚩山池池底下不止只有一具肉身,还有一个完完整整的元神。传言中,贮枭没有真身,法力就无法发挥到极致,其实不过就是个幌子。
贮枭的法力让整个修仙界的修士所惧怕,一具肉身根本启不到多大的作用,最多无非是在锦上添花,何必要煞费苦心,每隔五十年就找一位帝复尊者守着貉蚩山,不仅造成了能人之士的稀缺,还减弱了修仙界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