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难料。
之前打算的很美好,待完成任务,自己也侥幸活了下来,就找个喧闹熙攘的小镇住着,靠在茶馆说书维持生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牵挂,有了舍不得的人,她不想去没有师尊的地方孤独生活,她自私的想和楚云曦一生一死一双人。
陈君惜看向镜子里的人,心想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她们两个人分离开来,以前觉得无所谓,哪怕时常被楚云曦误会,委屈焦急是本能,但不会产生更多其他的情感,因为不在乎对方如何看待。
如今回想一番,还真是应了现代社会里一个时兴的词——真香打脸。
心情变了,情感也变了。
陈君惜决定想法子留下来,她要和楚云曦一起度过将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见证对方每一个阶段的变化,想亲眼看着楚云曦从青涩的朝鸣派入门弟子走到世人敬仰的落霜仙人。
要与陈梯摘除联系,不是没有可能。关于罕见的仙法修为这方面的内容,倾赫算得上是位大佬,不出意外的话,他该是可以解的。
再等等,等一个月后人回来,一切都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以小女子的了解,陈少主其实并非扭捏作态之人,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梯直截了当的问:“你想知道什么?”
“我方才已经问过一遍。”陈君惜:“少主为什么会和魔族的人有交易,还有,你们的交易是什么?”
陈梯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姑娘怕是无权了解我的私事,我亦没有义务告诉你。”
“如果少主和魔族之间的交易威胁到了修仙界,我想恐怕不是光当私事解决就能完善得了的。”陈君惜应对自如。这些年和清心寡欲的楚云曦待在一块,也没能消磨她这张嘴皮子。
陈梯也不甘示弱:“即便如此,这些也和姑娘没有关系吧,我探过你的灵识,没有半分修为,最多不过也是一介凡人。我才应该问上一句,姑娘为什么要做这好事之徒?”
“既然少主不愿意说,那小女子便斗胆猜测了。”陈君惜当做没听见,徐徐开口道:“季渊此人,应该是姑娘的心上人吧。”
陈梯半眯起了眼皮。
陈君惜:“我大胆假设。他的身份在魔境显赫,少主与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之所以执着,怕是他做了什么让你甘愿沉沦的事情。八年前那个冬天的偶遇,实则是预谋已久。”
陈梯不言,脸上难看的表情却出卖了自己。
陈君惜沉吟道:“我想你们的交易大概如此:你受季渊的……具体点是贮枭的话来此城中潜伏,助他们放任妖魔不动声色的入侵,从而达到攻下这座城的目的,而他们给你的好处,便是季渊对你一心一意的感情。”
陈梯:“……”
“他们食言了对吧。”陈君惜温声道:“人心难测,更何况是嗜血如命、没有心性的魔物,不出所料到话,他对你一开始就是利用。陈少主,你们二人无公之于众的保障,想来又不曾许下亘古不变的承诺,他食言至此,仍可以全身而退,你却无能为力为自己讨一句公平话。”
陈梯神情一阵恍惚,表情无措,随后回过神来,看待陈君惜的眼中多了分意外,她自哂一笑,道:“你果然聪明,猜的八九不离十。起初还以为楚漓对你是一时兴起,此刻看来,是因为你身上的确有过人之处。”
“错了。”陈君惜道。
陈梯不解:“哪里错了?”
陈君惜深切道:“倾心一个人原因有很多,不单单只因为对方突出的优点。你对季渊的执着也是这样。”
她话音利落一转,回归正题:“其实我真正想问的事是,你和季渊是怎么相识,并如何跟魔族扯上关系的,还有,他们是不是给你吃过什么致变异的药物?”
陈梯没有立马回话,陈君惜耐心等着。
蓦的,陈梯眼角一凌,突然露出冉冉一笑,说道:“姑娘,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只不过我觉得你等下可能抽不出空闲听。”
陈君惜观对方面色变化,心里一咯噔,隐隐不安,直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下一秒,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烟熏味应证了她的担忧,陈君惜猛然起身看向窗外熊熊火光,她快速走近,关键时被禁制挡在屋内,薄薄的窗户纸被映的火红。
火源方向是……
“是秦之谣的屋子。”陈梯的声音在大脑中响起,替她解答了疑问。
陈君惜咬牙:“你故意拖延时间?”
陈梯戏谑道:“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就算不拖延,你又能做什么呢,这间屋子被下了禁制,你我谁也出不去。秦之谣绝对不会想到将你困住,其实是断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