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拂裳将铺盖放到了卧榻上,才回眸应道,“自然是歇息。”
“可是这里有床。”
“这床,留给你一人来睡。为了防止夜半情/欲再起。”於拂裳说得义正言辞。
洛青神闻言,抿了唇,不再出声反驳。
於拂裳说得也没错,她还真是怕自己挨着她睡的时候,脑海中会联想起那番事,然后又什么“情/欲再起”。
好样的,可真的好样的,於拂裳想得还真是周到。搞得她洛青神像是这么急忙需要有人慰藉的人一样。
洛青神闷了气,也不再去管女子是怎样的作为,怎样的神色,自己默默地转了身,回到了床上。
夜已深,她躺在了榻上的最里侧,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顶。自己小腹还是会有一股暖流流过的感觉,脑海里也全都是自己和她在床上的动作回想。
洛青神一把将被子掀开,再拍了拍自己的脸后,然后坐起。
不行,她不能再想了。不然真的就要如於拂裳说的一样,情/欲再起。
——
一夜过去,某人彻夜未眠。
眼下顶着片乌青,满脸都是病殃殃的气色随着於拂裳来到了李家正堂。
堂内古朴潮湿,静谧无声,压迫感比她们上一次重了很多,随着她们的到来,数道目光同时汇聚在她们身上。
李仪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看着她们,吩咐人为她们奉了茶。
“洛二姑娘,经过这三日来,思考得怎么样了?”
洛青神没急着开口,反倒是等李仪问完过了几秒后,才略显羞涩地答道,“回李家主的话,小女已经思考归一了。李少主仪表堂堂,能嫁他为妻,是我的福分,也正如李家主所说的一样,洛家得到李家的帮助,也一定会如虎添翼的。但是,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况且,我已经是她的人了,肚子里还怀了那人的子嗣。”
少女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一时,堂中气氛诡异更甚,众人皆是瞪目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
洛青神也可以感受到於拂裳向她这里投来的目光,不过她也并不理会,目光依旧坚毅看向李家一众人。
“洛姑娘还是莫要开玩笑了。”李仪嗓音低哑,他目光里面包含着不明情绪。就只能这么道出一句来。
“李家主,我并未开玩笑。”看少女面色凝重,不像是在说谎的模样。
再洛青神说完这句话后,李仪的话顿时显得那么鸡肋了。不但没缓解气氛,反倒是让这气氛变得更为尴尬的起来。
李仪神情变得威严起来,整个人的和蔼气息也在这刻被完全收敛去,只剩锋芒毕露的世家一贯高傲。
“洛二姑娘,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这样吧,老夫现在就唤个会诊脉的大夫来,为姑娘你诊断一番。莫要我李家一大世家就这样被你娱弄了,这样,多不光彩啊……”
李仪话语落下,招手就想唤医师。
谁知门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阻断了接下来的动作。
“父亲!”
李鹤原长靴一踏,他剑眉星目,面色惨白且凝重。
“原儿,你来作甚?”李仪面色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只是威言质问道。
“父亲,孩儿也并不喜欢洛姑娘,既然两厢皆是无意,那还请父亲不要强加于难。”
李鹤原这时倒不像那日里的殇然了,取代的是浑然天成的千古一帝之气,他眼神阴鸷,语气带着让人不可反驳的坚毅。
洛青神抬起首去观看堂中央男子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又去看座上的李仪。
只见李仪眉眼间一片乌青,眸光更是骇人恐怖,一张脸似是都被这个儿子给气紫了。
就在气氛紧迫,李家上下都倒吸一口冷气之时。
“啪——”的一声,刺痛神经。
李仪着一袭暗紫麒麟袍,拍案起身,简直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了。只见他用手指着李鹤原眉心道,“呵。一个一个都是好样的,最终就只是老夫夹在中间当戏子是吧!”
李仪狠狠地剜了退到一旁为他让路的李鹤原,又轻飘飘的瞟了眼坐在座上的洛青神和於拂裳二人,自己则是鼻间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待到李仪走后,堂中一言不发,比方才还寂静得可怕,有一个人开头走了,剩下的人也接着而去。等到堂中人都走空了,都还留三人还在原地。
於拂裳依旧淡坐饮茶,洛青神把玩着椅柄上面镂空的小洞洞。
李鹤原朝她们二人走来,轻朝她们二人作了一作揖,不过目光却是有意无意躲着於拂裳的。但那看向洛青神感恩的眼神却是真真切切。
“在下李鹤原,拜谢二位姑娘。”
洛青神对上那明月清风男子的目光,轻笑一声道,“李少主这么突然来的礼,倒是让我不知所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