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见状,也各自散去。
等到人已经散干净后,不多时,从城里出来一个官兵,看着城墙上巨大的、深刻的剑痕,气得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损坏公物,信不信我抓你进去坐牢啊!”
无人回应他。
也没有人会给他提供证据。
他只能在城墙外骂骂咧咧好一会儿的时间,以此消气。
最后,也不过嘟囔着,盘算要如何往上交差。
寻常而又不寻常的一日过去,城里渐渐安静下来,夜色起,北风吹,晚萧奏。
柏凝坐在房沿之上,手里抱着一只肥得像猪的兔子,淡定揉着兔子耳朵。
“清汤老爷,下去瞧瞧?”
她现在坐着的地方,好巧不巧,正是那什么胡老爷的房顶。
而更巧,她发现,这胡老爷,还就是她要找的人。
此前在清源宗上,一人被她斩断子孙根,另一个人,倒是好端端地跑下山,逍遥快活着。
当然,似乎也并不算太快活。
不然的话,家里怎么会死掉如此多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打着自己的名号干坏事。
她柏凝,揍人都是在人最多的地方揍,才不会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
想了想,柏凝又看向怀里的肥兔子。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的话,待会儿就把你烤了。”
兔子:QAQ
好在下一瞬,院子里面,出现两道人影。
交谈声断断续续。
“你说,地牢里关着的人是怎么回事啊?”
“估计是老爷新抬的小妾吧,毕竟那姑娘长得,比其余姨娘都要漂亮。”
“可是那人衣服绸缎,不像是需要当小妾的样子?”丫鬟提着灯笼,小声问身边姑娘:“而且寻常抬姨娘,直接抬去老爷房中,这次却抬进地牢里面,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年长的丫鬟,显然是见怪不怪。
“不奇怪吗?”小丫鬟问。
“傻丫头,不把那姨娘藏好一些,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被夫人给玩死了。”
“夫人?那么温柔一个人,会做如此残忍的事情么?”小丫鬟好奇。
“温柔又如何,这四四方方的院子,是会吃人的。”
年长一些的丫鬟压低了声音:“所以你若是想要活久一些,就少去老爷面前晃悠,不然夫人看你不顺眼,指不定就——”
“指不定就如何?”
轻慢的声音,从后山处响起。
刚刚还提着灯笼,说小话的两个丫鬟,立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夫……夫人……”
“还知道我是你们夫人啊。”女人冷笑两声。
她穿金戴玉,一身绫罗绸缎,不像是修行之人,更像富贵闲人。
她脚踩着金线勾勒而成的云纹莲花鞋,鞋头缀着硕大的珍珠,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两人。
走着的时候,还是笑吟吟的。
可当她站定在两人面前,立即变了脸色。
灯笼光从下至上照着,将她的表情衬得阴森狰狞。
她二话不说,左右开弓。
“贱人,居然敢私下议论主子,谁给你的狗胆?!”
只听得“啪啪啪”的耳光声响起,那两个丫鬟,连喊疼都不敢。
啧啧啧。
柏凝在房顶看着,好一会儿后,还是没忍住,随手卸下一块琉璃砖,从高处扔下,精准无误地落到妇人狡辩。
琉璃瓦碎裂的声音,在夜里是如此分明。
瓦片四分五裂,碎屑擦过女人脸颊,留上深深伤痕。
“是谁?”
女人用手捂着脸,怒不可遏。
柏凝坐在房梁上,并未跳出来。
她安静地看着局势发展。
那妇人左右打量好一会儿后,发现周围似乎确实没人,这才愤愤然,将所有怨气发泄在小丫鬟身上。
她又是捏、又是掐,连带着扇巴掌。
叫本想袖手旁观的柏凝,没忍住,又扔了一块琉璃瓦下去。
这次,便是直接砸到她脚上。
将她鞋头上的珍珠,都砸得偏了些许。
“谁!”
女人这次可以笃定,有人藏在暗处,偷袭自己。
“姐姐不认识我么?”
柏凝没有继续藏着,而是先纵身,跳入府中,而后从树后缓缓绕出来,抱着胖兔子,笑得淡定。
“你是谁?”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美貌女子,妇人不由得提起戒备,警惕地盯着来人。
“哎呀,那死鬼不曾告诉你么?”柏凝笑起来。
妇人的表情,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的视线堪比刀子,将柏凝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好半晌后,方才冷笑出声:“我竟然不知道,居然这府中,又多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狐媚子。”
她的表情变得阴狠,“你可知道,上一个姨娘,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