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矿没问,原因是害怕,怕一旦过度刺激,会让郁书青受不了,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别说什么恢复记忆,或者坏人绳之以法了,徐矿现在就一个愿望,郁书青能好好的就行。
拆线那天,家庭医生走后,郁书青不爽地照了半天镜子,回头看过来:“会留疤吗?”
徐矿仔细端详了下:“不会。”
郁书青立马接话:“那咱出去转转?”
说是受伤不让见风,这几天他一直憋在屋里,虽说别墅带前后花园,但总归有点郁闷。
何况郁锋,高元和李昂都已经被羁押,相关人员全部被控制,郁书青满脸的憧憬:“我想出去玩!”
徐矿犹豫了下——
这几天,自己居然产生了种阴暗而卑劣的想法,想给郁书青锁在屋里,外面谁都别想见到,所有的风雨都休想碰他,甚至恨不得穿越回过去,给小小的郁书青偷来自己养,让他快快乐乐地在锦绣堆里长大,该不懂事就不懂事,该叛逆就叛逆,做一朵温室里,娇滴滴的花。
可温室的花,哪有有外面的坚韧漂亮?
“行了,”郁书青笑了,“别琢磨了,我有事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徐矿拉过对方的手:“哪儿?”
“还记得生日礼物吗,”郁书青神神秘秘的,“除了那个记录的笔记本之外,我还要送你一株玫瑰,我现在才想起来,把它放在哪里了。”
这次前往郊外,徐矿坚决不同意郁书青骑摩托,郁书青简单挣扎了下,就放弃,骂骂咧咧地坐在副驾驶上。
“等你完全恢复,想怎么跑山我都陪你。”
“呵,你就是嫌我脸上的疤。”
徐矿转动方向盘:“这和疤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额头上一点,都快看不见了……”
郁书青面无表情:“你说的完全恢复,不就是指疤痕吗?”
到地点了,徐矿一脚踩下刹车:“简直危言耸听!”
“疤怎么了,男人就要有疤,这是荣誉和勇气的象征,”他解开郁书青的安全带,“我手上也有疤啊,多帅气!再说小咪你拿玻璃片划人的时候,真的好性感看得我春心萌动好想嫁给你……”
郁书青表情复杂,转身去拉车门。
“等一下!”
徐矿严肃道:“我还没说完!”
郁书青:“……不用说了。”
“那怎么可以呢,我必须纠正你对于外表的看法,首先,对于艺术审美而言,不是完美精致的就一定是好的,缺憾也是一种美,并且能放大本身的灵气,因此疤痕不属于遗憾,没有必要用‘嫌’这个字来形容它。”
郁书青:“我就随口一提……”
徐矿一把捏着他的下巴,挑起眉梢:“更何况,我也不是因为这张脸才爱上你的,虽然你长得还可以啦但我不是颜控,根本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看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但那个时候你也没现在这么漂亮……草啊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呜呜呜让我亲亲……”
郁书青努力给徐矿的脸往外推,但没挣开,还是被捧着亲了下。
也只有一下。
因为徐矿很快就直起身子,抚平郁书青衬衫的一点点褶皱,笑得很温柔:“走吧?”
郁书青喉头发紧:“好。”
他们下车,怀里抱着从后座拿下的花。
是粉玫瑰和洋桔梗。
“我妈妈喜欢这个,”郁书青边走边说,“所以爸爸每次都只买这两种花……我以前比较敷衍,没爸爸那么用心,来看他们的时候,都是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也经常什么都不带,两手空空就来了。”
他们在一处墓碑前停下。
郁书青把怀里的花放在地上,蹲下,用袖子擦了擦照片,转头过来:“你看,我长得像谁?”
徐矿先鞠了个躬,再跟着放下花,认真看了看:“像妈妈。”
“嗯,”郁书青很得意的样子,“我妈妈比较漂亮。”
说完,他就转回去,重新看向照片上的笑脸:“妈,你看我找的对象,长得不错吧,你也认识的。”
风吹起额前的发,露出清晰的眉眼,郁书青一直在笑,在讲,说他们俩是怎么重逢的,又怎么天天吵吵闹闹的,说你放心,徐矿做饭还挺好吃,比爸爸强。
徐矿安静地听着。
他们一直待到了暮色四合。
“……奇怪,我记得在这里呀,”郁书青直起身,满脸无奈,“看来,是真的没活下来。”
徐矿站在后面,喉结滚动:“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郁书青淡定地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