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发现了吗?
郁书青倒也愿意认罚,笑着叹了口气:“先说好了,再灌我的话,等会我得横着出去。”
可没有人回答他。
窗帘垂在地面上,看不见外面的景象,郁书青咬下蓝莓,清甜的汁水沁在口腔,就在这个瞬间,窗帘从外面被掀开——
却只掀开了厚重的浅灰色。
徐矿站在他面前,两人之间隔着层薄薄的轻纱,蕾丝缎面,牛乳一样的洁白纯净,他们都没有说话,外面的哄笑声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奇怪,吵闹声听得不清楚,却仿佛能明明白白地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
他就这样,隔着白纱看郁书青。
“你来了?”
郁书青对他笑,有些醉了,说话时舌头打结,脸蛋也红扑扑的。
徐矿没有回答,在看他。
郁书青眨着眼:“吃蓝莓吗?”
徐矿还是在看他。
都怪窗帘太轻柔,颜色又太纯净,像是隔着美丽而圣洁的头纱,外面是阳光和草地,他千里迢迢,来看自己的新娘。
头纱被掀开。
徐矿在郁书青的嘴里,吃到了一颗很甜的蓝莓。
第49章
这种感觉太梦幻了。
郁书青仰着脖子, 睫毛微微颤抖,任凭徐矿在他唇上落下细密的吻,太过温柔,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耳鬓厮磨, 蓝莓被咬碎的香气弥漫, 郁书青的双手撑在后面窗沿上, 把呼吸放得很轻。
他不敢乱动。
因为徐矿的这个吻可以说,近乎虔诚。
两人的孽缘别别扭扭开始后, 接吻的次数不算少, 徐矿似乎很喜欢亲他, 无论是嘴唇还是脸颊, 亦或是身体上一些令人害臊的位置,这人坏心眼,会观察郁书青的反应来调整自己, 比如他发现郁书青的大-腿内侧格外敏感, 就会在哪天早上故意不刮胡子, 用隐约的一层胡茬去亲, 去蹭, 郁书青抓着他的头发骂人,徐矿就无辜地仰起脸。
“你不是喜欢我吃吗?”
这种情况,徐矿的吻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而平日里的话——不, 平日里他俩不太接吻, 觉得太暧昧,太亲密, 早上出门前系领带的时候,郁书青还是毫不犹豫地踩在徐矿的脚上, 从车上下来,也总是忍不住地吵架。
所以现在,郁书青居然被吻得微微战栗。
他抓着徐矿的衬衫,柔滑的灰色布料被揉皱,不顺手,怪别扭,郁书青的喉结滚动,才意识到是因为徐矿今天没有打领带,所以自己无从下手。
“好了,”郁书青气喘吁吁地偏过头:“我们……”
“嘘。”
徐矿捂住他的嘴,去咬那泛红的耳垂:“外面有人。”
明明是订过婚的伴侣,却要躲在窗帘后面亲嘴,活像在偷-情。
郁书青的心砰砰直跳,没敢再乱动,听着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身体很热,这里地方太过狭窄,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都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而声音则低到不能再低,仿佛是两个藏在角落的人,躲着全世界讲悄悄话。
“小咪,”徐矿语速很慢,“高中有没有遇见不开心的事?”
郁书青怔了下,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及过去:“没有,怎么了?”
徐矿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会忘记呢。”
他曾以为是自己在郁书青的记忆里,无足轻重,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有的话能当个玩伴,没有的话也不怎么重要,毕竟自从大吵一架离开后,郁书青没有试图联系过他一次。
其实最开始那两年,徐矿找过郁书青的。
很拙劣的办法。
他当时才十六七岁,走在意大利的街头,天上燃着大团大团的火烧云,美得不可思议,旁边有巡演的乐队,唱的是一首很久远的当地曲子,徐矿坐在喷泉旁,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方是来自不同国家的硬币,静静地堆积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不知为何,当时的徐矿,特别地想郁书青。
想得心脏都要发皱,发酸。
那支歌他听过,是作曲家写给自己远方的情人,郁书青当然不算情人,他们最后闹得很凶,互相放了狠话,他记得那天郁书青疯了似的,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徐矿一动不动,直到最后,还是郁书青沉默着松开嘴,抬眸看了他一眼。
徐矿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他先是拍了喷泉里面的金币,觉得构图一般,又拍了唱歌的乐队,不行,这群黄头发鬼佬有什么好看的,最后对着天空,把绚丽灿烂的火烧云定格,犹豫的时间很短,因为徐矿害怕自己会退却,他找到郁书青的账号,把那张照片发过去,过了三分钟才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