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这种计俩挺有效果,刚才在休息室里,郁书青也是这样配合的,只是未免太浮夸,做多了也容易露馅。
也显得太过在乎。
他像是略作沉吟,然后仰起脸笑了。
“不要。”
郁书青扬起嘴角,轻轻地挽住徐矿的手臂,以一种似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低地凑近对方耳畔。
“这是我们两个的重要时刻,我……”
他气恼般的低下头,撅嘴道:“不想让外人在嘛。”
徐矿:“……”
还真的撅嘴啊。
话音落下,秦越寒身形不稳,几乎踉跄着后退半步。
而徐矿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可他又不敢表达,因为郁书青说话的时候,已经掐住他的上臂,做出个要拧的动作,于是慌忙点头:“听你的。”
“好,”秦越寒呼吸急促了点,“我还有事,先走……不送!”
说完,他就真的拂袖而去,摔门的声音很大。
而当屋檐下那串黄铜铃铛安静下来时,两人才同时分开对方,嫌恶地对视一眼。
分开。
又看了一眼。
徐矿顿了顿:“你刚说话的时候,好恶心。”
已经走进了工作间,郁书青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彼此。”
工作人员替他接过,恭敬地退到后面,头发半百的师傅戴上老花镜,已经开始为郁书青进行测量——他在这家店做过不少衣服,尺码都有的,但郁雪玲说过,结婚是大事,一定要再准确无误地做一套,昨天就是太兴奋了,陪着老太太来过瘾,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白色的软尺贴住他的肩,在胸处收紧,又移到了腰部的地方,徐矿在旁边等着,没有看。
他看天花板上的水晶台灯,数旁边衣架上的颜色,盯着地板上的纹路。
徐矿偏不去看郁书青。
可数字还是清楚地往他耳朵里钻。
是郁书青的……腰围。
在软尺绕过纤细的脖颈,而郁书青也略微仰起下巴时,徐矿还是不小心地,看了一眼。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郁书青,被软尺轻轻地勒住咽喉,而喉结微微滚动——
很有那个,说不上来的劲儿。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很勾人。
“看傻了?”
郁书青活动了下手腕:“你都要流口水了。”
徐矿被噎了下,生硬地回道:“自恋狂。”
背景音乐的爵士还在流淌,声音很低,在暖黄色的光调中氤氲出舒缓的暧昧。
郁书青翘起唇角,淡淡地朝他瞥来:“怎么成自恋狂了,刚才不还在叫老公吗?”
软尺悄无声息落地。
郁书青还在笑。
“继续叫啊。”
第41章
有句话叫, 钓而不自知。
郁书青不太信,他觉得既然展现出被认为“钓”的行为,那定然是要有意或者无意间表露的, 前者好说, 后者哪怕当下没反应过来, 之后也一定会意识到, 哦,我刚才似乎钓到人了。
愿者上钩。
他最开始被徐矿的脸蛊到, 是动过那么点“钓”的念头, 但还没等郁书青琢磨出来, 该怎么才能挠得人心痒痒时, 他对徐矿的感情色彩就变了,自此偃旗息鼓。
所以,当徐矿神情严肃, 说你能不能别钓的时候, 郁书青的反应就是——
这人有病?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伸手指着自己:“我, 钓你?”
老师傅已经在为徐矿量尺码了, 对方身形岿然不动,眼眸里明明白白写着谴责这两个字。
郁书青毫不犹豫:“胡扯。”
简直危言耸听!
“你就是故意的,你喜欢听我叫你老公,你喜欢我。”
“做梦!”
“呵呵, 还不肯承认, 都直白地说让我继续叫了,难道不就是勾引我?”
“你在狗叫什么!”
旁边打下手的小学徒“噗嗤”一声笑了:“两位感情真好。”
话音落下, 刚才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同时回头:“没有!”
老师傅慢条斯理地收起卷尺:“料子昨天选过了,所以, 用哪位的边角料做领带,还是——”
他推了下老花镜:“互相给对方做一条?”
徐矿刷地一下扭头:“做领带?”
他知道有这样的传统,说旧时候哪家的小姐做旗袍,追求者就会求裁剪下来的布料,来为自己做一条领带,很有种遥远的浪漫。
郁书青面无表情:“都不做。”
老师傅笑呵呵的:“夫人昨天说过,要做的。”
“那就互相做一条吧,”徐矿突然插话,“颜色挺好看的,不然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