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回荡斑鸫的惨叫。
范浪问焦棠:“耿真死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焦棠蹙眉,与耿真交换箱子的人算下来只有三个——猎狐、猎鹰、疑似情人。
三人中能让耿真卸下防备,心甘情愿交换箱子的唯独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焦棠问范浪:“还能标记到四车厢里,和耿真在一起的女人去了哪里吗?”
“我试试。”范浪聚精会神。
焦棠突然开口:“如果不介意,我想借用你的脑子,一起找。”
范浪吓得立正站好,余光瞥向打滚的斑鸫,他好害怕。
焦棠又问:“可以吗?”
范浪硬着头皮点下头。紧接着,他看见焦棠招了招手,他盘腿坐下,随之焦棠五指并拢,靠近他的太阳穴,他的心率已经超过一百八。
从焦棠指尖部位延伸出来的白色气体缓缓注入他的脑海,不疼不痒,却莫名觉得脑袋有些重,类似感冒发烧的症状。
焦棠催促:“找。”范浪立刻调动意识,透过灰色的车厢空间,去捕捉点缀红光的乘客。
兴许是有焦棠的能力加持,他这一次看得很远,甚至能看到漂浮的能量点阵,在这些能量点中,有一处莹莹发光。
范浪觉得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牵引过去,看清楚后,已经标记到要找的目标。
焦棠收回妄相,让秦少珑留在原地守住周南恪,转身与范浪进了空间。
踏出空间,二人到达一车厢,猎鹰的身侧正坐着那个女人。她正替他处理脑部的伤口。
她昂起脸庞,妆容已哭花,面色疲倦。
焦棠开门见山问:“耿真死了,是你杀的吗?”
女人面色全无,愣了好半天,还是旁边清醒的猎鹰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揽进怀里。
焦棠见此,内心发沉,这个女人也不是耿真的情人。
所以,她又问女人:“你是谁?你与耿真什么关系?”
猎鹰替怀中人回答:“这位女士,我们对耿真的死毫不知情。我们与他的死也毫无关系。”
焦棠指着女人:“我更希望她自己说话。”
猎鹰沉下脸,女人按住他将要发作的胸口,坐直起身,啜泣问:“耿真是怎么死的?”
焦棠:“被箱子里的毒气毒死的。”
女人很小心地问:“是一个五十公分大小,金属的箱子?”
“没错。”
女人又问:“箱子里有他的哮喘药?”
“嗯。”
女人返身扑到猎鹰身上,哭道:“耿真是被毒死的。是被我害死的。”
猎鹰赶忙捂住她嘴巴,但已无济于事,遂又放开手,瞪着焦棠他们,说:“她太激动了,说话没有分寸。”
女人揉了揉眼泪,说:“不是的。那个箱子确实是我交给他的。”
猎鹰皱眉:“你做得未免太过了。”
就在焦棠耐心告罄时,女人坐起身,与之前试图从猎狐手中拯救耿真一样,又镀上一层坚毅光彩。
“我与耿真都是尤利西斯公司的财务。尤利西斯是我任职的第一家公司,我对它有很深的情感,尤克也是一位非常有魄力,对员工很好的老板。”
猎鹰哈地笑出声:“嘉莉你太天真了。”
“不管你怎么中伤我的公司,我都不会背弃公司,投靠你的。”嘉莉没好气地瞪猎鹰,然后说下去:“我也不认为耿真会挪用公司资产,他对公司可以说奉献了所有,健康、时间、理想,甚至后半生的寄托。”
说到此处,嘉莉踌躇了一下,如今对这种牺牲个人,奉献公司的美好评价有了不同的见解,但她还是说:“总之,公司待我们不薄,尤克对我们有知遇之恩,我们没有理由背叛他、背叛公司。所以,耿真绝对是被威胁的,也是他让我将行李箱带给他的。他拜托我拿行李箱时,说得很轻松,说只是出去度个假,谁知道……”
焦棠打量她,问:“你从哪里得到的行李箱?”
嘉丽慌张道:“公司,他的工位下面。耿真偶尔会出差,所以他在公司放了一个小的行李箱。”
焦棠:“所以如果不是你投毒,就是你公司的人投毒?”
“不,绝对不是。”嘉莉叫道:“尤利西斯里面没有想杀耿真的人。”
“即使他手里握着巨额支票?”
嘉莉保持着一个会计的细心与严谨,说:“尤利西斯虽然有人可以接触到毒气,但不是那么容易就携带出实验室。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怎样猜到我会去取行李箱的?又是怎样猜到耿真在这趟列车上的。据我所知,耿真在尤利西斯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假如有一个人知晓他的行程,就只能是外部的朋友。”
焦棠用下巴抬了抬,示意她身旁的人,“譬如这位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