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秦围过来看,立马跳起来,“真有他。”
他手指杵在思想政治课的老师——于良欢名字上。
齐铎:“于良欢是什么人?”
石秦如数家珍般一一列出:“他啊,海军中校,由于哮喘厉害,调来燕津大学当老师。身高189,身形健硕,一个人能扛起五六袋大米。最重要的是,他也是程巧菊的老师。”
从表面特征看,确实很符合凶手的特征。但是焦棠却直觉认为绝不是他。她总觉得这个推理有哪里不对,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清楚。
转眼天色暗下,焦棠的小心脏随时间的流逝剧烈不安起来,可情绪越不稳定,思维就越乱,这在上两场是不曾有的现象。
眨眼功夫,天色又蒙蒙亮起,一个晚上瞬息消失,来到了最后一天!
不能再等了!齐铎抓起名单,大踏步走出行政楼,焦棠紧紧跟随,他们必须再去一趟现场。
第一个现场,美楼。
焦棠站在凌乱的画室中,脑袋模拟邱莹来到美楼的场景,这个场景近几日已逐渐明朗。
邱莹在倚山路转入春晖路中间遇见了一名经常给她上课的老师,这名老师邀请她一起来美楼取点东西。由于老师声称东西太重,他一个人无法搬动,于是善良的邱莹便欣然应允。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美楼,此时邱莹发现走在背后的老师有点不对劲,尤其当踏入负一楼时,她悄悄往后瞄,这一看几乎将她魂魄吓散。老师正狞笑地看她,手中举着一把刀子。
邱莹汗如雨下,立刻意识到不对,可惜老师挡住了楼梯口,她只能一路狂奔过来。由于其他门已提前被锁上,只有最后一间还透着光,门也洞开着,她想也不想地冲进来,顺手将门反锁了。所谓的密室,并非凶手造成的,而是凶手“逼迫”死者造成的。
这时老师在门外哐当哐当砸门,邱莹怕极了,屋内东西凌乱,几个大架子挡住四面墙,地上也摆满杂物,冥冥中似乎围出一条小路,指向货架中间。
门还在响,来不及了,她必须找到可以藏身保护自己的地方。她完全没有抬头去看一把石膏制作的弓弩正锋利地对准一块小空地。于是,她慌乱中步入那块中间的小空地,唰!安置在弓弩上的美术刀分毫不差地射入她心脏。
焦棠拨开碎片站至中间,瞄向四散的石膏与架子。第一次看见现场时,她心头便一直萦绕着一团疑云,渐渐她才看清楚疑云是什么,是邱莹血溅的位置。如果说邱莹是被刺中心脏后才倒在石膏上的,那么血液应该溅在石膏碎片表层,但是现场却是,血液掩埋在石膏中间,说明她是先出血后再被石膏掩埋的。
想通这一点后,她自然而然想到,为什么凶手要让邱莹死后再盖住石膏呢?凶手是怎样让石膏覆盖住尸体的呢?答案是,凶手想要掩盖某种东西,所以才将现场弄得如此凌乱。
要掩盖的东西自然是凶手不想让办案人发现的东西。对于密室而言,那就是手法,或者是真正的凶器。这就是为什么,焦棠会与齐铎一起赶回现场,找出尾部有勾状的碎片的原因。
因为只有凶器也是石膏制成的,打碎之后才有可能与满屋子的石膏碎片融为一体,不被发现。那么什么东西既可以是石膏材质,又可以与橡皮筋和没有刀柄的美工刀结合,形成一件完整的凶器呢?而这件凶器不需要凶手触发,就能杀人的。
顺着这个思路,焦棠与齐铎想到了石膏弩。但到这里,他们仍然有解不开的谜团。齐铎曾问过焦棠,凶手在没有遥控的情况下,是如何利用弩射杀被害人的。
直到第三个现场,即钟塔案发生之后,她才明白过来,凶手惯常使用的方法。这种方法可以说,在密室案里是最被侦探嗤之以鼻的传统方法了,那便是利用绳子。但凶手很聪明地改变了绳子的形态,使其在现场隐藏起来。
可以说第一个、第二个现场,凶手都用了本质上一样的手法在藏起绳子,到第三个现场时才换了另一种手段,一种更为明目张胆的手段。
焦棠稍稍将思绪抽回来,回顾满地的狼藉。此时齐铎已经蹲在地上,捡起了邱莹案子最关键的一样东西。
卷尺。
卷尺是一种能够自动收缩的物体。凶手利用的就是它的这种特性。
焦棠想象在昏暗的灯光下,邱莹紧张地走到小空地上,由于东西实在太多了,她根本顾不过来看地上有什么,直到她走过来时,踢到一个卷尺。卷尺的铁尺原本轻轻扣住某个物件,被她一碰,瞬间弹回。与之收回的还有一根钓鱼线,钓鱼线的另一端松松地绑住一根短小铅笔。而这根铅笔与另外两根短铅笔,一起形成一个暂时稳固的三角形,用来抵住弩的橡皮筋与美工刀后一小块凸起的石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