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昭迎没有被强女干,或者死之前没有与异性发生忄生(xing)行为,贵重物品也没有丢失。可以基本排除陌生的男性。第二,那个东西不见了。”
焦棠恍然大悟:“对,那个。”
“哪个?”戚安白她一眼,认为这是她带过最惜字如金的一届新人。
“绳子。”焦棠:“凶手为什么要带走绳子?是因为它方便携带,还是必须带走?”
戚安愣住,这个细节她根本没注意到,更莫谈对此有什么高见。但回答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意见,所以她嘴硬呛回去:“说不定再搜一遍屋子,就能找到那条失踪的绳子啊。”
这句话正中林西下怀,他同意立刻复查现场,保护好证据。其实是因为不回到现场,目前侦查也推进不下去,只是他好打肿脸充胖子,不能在一群没经验玩家面前丢份,借着戚安的话,顺坡下驴。
于是,趁工人上班,四人大大咧咧撕开封条,进入白昭迎的房间。
昨晚光线不好,无法仔细搜查,现在大白天,戚安将窗帘拉开,窗户打开,屋内顿时通透明亮,流畅的空气也将积压了一个晚上的铁锈味冲淡一些。
地上已无尸体,但褐色干涸的大片血迹仍然触目惊心。
焦棠与齐铎以情杀为前提,搜查的目标便更多集中在男性物件或白昭迎留下的书面材料上。
焦棠拉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碎花裙子,白昭迎死前便穿着同类型的裙子,不得不说,这种短袖齐膝的花色裙穿在她身上好看极了,既不暴露,又能突显她莹润的肌肤、修长的小腿,以及窈窕的腰身,在98年来说,已算时髦大胆。
不过衣柜内除了裙子与内衣外,并无男人的物件。焦棠又抽开底下的抽屉,里边有白昭迎写的欠条及还债条,也有请教条,调岗申请书,工资条以及中专毕业证书等,但没有女人私密的日记本或者合照。
戚安在客厅翻抽屉,里面是一些护肤品、化妆品、首饰等零零散散的日常用品。她烦躁地扔下老土的珍珠发夹,那根该死的绳子真的不在这里。
林西在翻白昭迎的提包,这个小巧的红色提包挂在衣架内侧,上面蒙了一层细灰,显然不常用。打开的第一眼,他便露出失望的表情,里面除了一把梳子一只用到一半的口红,几枚硬币并无其他,他又去找有没有夹层。
齐铎爬上桌子,在钢铁焊成的小书柜上一本一本将书抽出来,仔细查看,又抖了抖看能不能抖出什么夹着的纸条或照片。最后他跳下桌子,手里捧着一本书。
几人已翻查得差不多,便聚过来。
林西惊奇,又立刻敛去情绪,问:“有发现?”
齐铎点头,当着几人面翻开书,内页赫然写着一个名字——莫国志。这三个字笔法自然豪迈,应该是出自男人之手。
戚安皱眉:“莫国志是谁?”
“谁知道。至少肯定跟白昭迎关系匪浅。”齐铎往下翻,目录上方也写着“莫国志”,这次的字迹更显隽秀。
焦棠:“这是白昭迎的笔迹,和欠条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对。不过……”齐铎继续往下翻,目录后面大片空白部分用红笔写满“莫国志”三字,有的歪歪扭扭,有的力透纸背,有的清晰,有的是狂草,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透出的执念让人毛骨悚然。
“莫国志是她的男朋友?”戚安猜测,在喜欢的人送的书上写满他的名字,这种小女生的做法,她上高中时候遇见太多。
林西打断戚安:“或许是她喜欢人家,人家并不喜欢她。”
“也对。”戚安是大明星,这种疯狂表达爱意的签名信件确实收到不少。“至少说明白昭迎对莫国志是一种狂热的迷恋。”
焦棠深深点头:“我十分同意。”
她拿出白昭迎的中专证书摊在桌上,解释:“白昭迎是中专学历,但柜子上的书大部分是英文原版小说。而且她还看了。”
然后她又拎起压在镜子下的书,似乎白昭迎生前手边在读的便是这本,将书本边缘对准其他人,展示其中几页被折叠的痕迹。
几人瞬间明白焦棠的意思。98年一个中专水平的女生会看如此晦涩难懂的英文原版书,除非有外贸需求或者出国打算,否则很大可能是受喜欢的人影响。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推断。莫国志与白昭迎是恋人,但莫国志身份高贵,担心别人发现他与一名普通女工恋爱会毁坏自己名誉,因此对这段恋情讳莫如深。但白昭迎不同,她对莫国志极度迷恋,渴望公开恋情,同时也对莫国志遮掩的做法颇为不满。双方常因此产生矛盾,矛盾愈演愈烈,最后莫国志提出了分手……”齐铎抚摸书页上堆叠的“爱意”,大胆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