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伊淮敏感的问。
“嗯,女性。”
“我不需要。”
“等你见见再说吧,人家看护做得很不错。”
伊淮左手吊着点滴,右手闲暇之余用笔刷在画板上百无聊赖的添几笔,一米六的等身画板,上面的路漫漫宛如真人。
他看得有些痴,一时间没有听到楼下按门铃的声音。
... ...
楼下托着行李箱的护工对这里的环境有些不满意。
她问:“这么年轻的小哥哥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阴森森的,花草败落,象征生命也凋零。”
领路护士:“谁知道呢,简耐医生说他没病只是离不开医院,但他之前住进来的时候总是说什么‘凶夜降临、转机家、刽子手’之类的。哦!他啊,还幻想出一个虚拟的恋人出来。说难听点,要是没病还出不去,就是被钱人家抛弃只给钱解决,不愿意接出去的麻烦。说好听点,脑子有问题的漂亮智障。”
矮个子护工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来咱们这治病的?”
领路护士:“6年前了吧?那时候他才13岁。”
矮个子护工提着行李箱走向台阶,她转头:“您先去忙吧,这里我应付得来。”
她在闭而不开的门前驻足了一会儿。
回头望去,领路护士已经不见踪影,四周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矮个子护工搓了搓手臂:“大夏天的还这么冷,嘶~”
该热热身了。
她提着行李顺通无阻的进入大门,身后那扇木门已经碎成两半。
看院子里监控画面的简耐嘴角抽了抽,他似乎在这一刻终于相信了未来侄子的话,趴在他肩头的伊深也跟着瞪大眼睛。
“这就是那个,路什么路漫漫?”
简耐关上监控,看向伊深:“抑制剂都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侄子放出来。”
“再观察一段时间,急什么!公司里的那群老家伙还没处理完,小淮出来要是受到什么刺激,我这当叔叔的怕忍不住护短。等我把路摆平,没人说闲话了,他跟漫漫一起出来,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伊深,你嘴里的孩子,实际年龄跟我们一样大。”
“那他也是我侄子,按辈分管我叫舅舅!”
简耐投降:“行行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伊淮的定海神针也来了。”
... ...
路漫漫从行李箱里拿出早就包装好的玫瑰花,上面插着一张扑克牌,黑桃A,背面是尖帽子女巫。
金箔刻字,闪烁光辉。
【虚妄生万物,触碰即碎】
——来自女巫的祝福。
她推开门,望向那个看画看入迷的男人。
伊淮抽离出来,明显不悦:“楼下的护工条例写得清清楚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禁止上二楼。”
路漫漫拿起床上的薄毯挂在手臂处,她走上前,把玫瑰花塞进伊淮怀中,俯身给他盖住冰凉的双腿:“就算是夏天,空调的温度开到-13度,想跟我同归于尽么?”
回应她的是沉默。
好像眼前的男人没有反应过来。
路漫漫蹲下来,仰头,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目光随着摆动而跟着转:“没失明啊~我还以为简耐骗我了,这就准备找他算账呢!”
那道清冷的视线逐渐灼热,直勾勾的盯着路漫漫看,似乎要把她看穿。
“路....漫漫。”
伊淮磕磕绊绊的唤她。
“是我。”
“路漫漫。”伊淮又叫了一声,这次明显激动起来,声音全是哭腔,像是受了许多委屈,呜呜咽咽的把脑袋埋在她肩颈处,“是我在做梦么?”
甚至有点不可置信的紧张。
“还是说,我快要死了,回光返照....”
“说什么傻话。”路漫漫安抚着他的背脊,“你平复下心情,考虑考虑是留下我做护工,还是让我走,简耐那边还等着你回话呢。”
“不急....”他鼻尖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露出小小的獠牙狠狠咬了一口。
只见路漫漫捂着脖子离开他:“很疼啊!”
他偏头去看,她脖子处红红的有两颗牙印在宣誓主权。
“竟然是真的。”
路漫漫皱眉,这家伙,还以为她是假的么?
于是扯着伊淮的脸皮:“你自己试试疼不疼。”
伊淮嘴边的笑意渐渐扩散:“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从我这里出来。”他有些傻气的指了指脑袋,虽然傻,但也是漂亮耀眼的傻。
“女巫的祝福。”路漫漫解释,“虚妄生万物,触碰即碎,这是我出凶夜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