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流程,接下来要去听戏了。
身在野三坡,没有npc会主动透漏规则以及任务,全靠无数次的摸爬滚打,不断在凶夜历练得到的经验积累。
占星活动着手腕跟路漫漫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走在最后,垫尾,把关艳秋和檀西夹在中间,前面依然是与梦娘并排而行的伊淮。
他们在戏楼之间穿梭,从后院走到前院,又从前院的长廊饶过别院,每个圆拱门洞里面都是设立戏台,空间密闭,只留了一扇从外向里窥伺的小窗,并与其他门洞互不打扰,隔音效果是相当的不错。
途径八个戏台子。
里面围着不少人,设施都比较陈旧,柱子多少都有掉漆的倾向。
带路的梦娘却转过身:“咱们专属的戏台还要往里走一小段路,不过很快就到了。”
他们继续跟着。
最后梦娘停在逼狭之处,远不及其他院子,连锁头都生了锈,钥匙捅了几次才打开,木门传来吱吱嘎嘎声音。
入眼,荒草丛生,看不太清戏台子的模样,甚至连外面那层仅能窥伺里面伶人站位的窗户都布满了灰尘。
占星冷笑道:“这就是您嘴里的专属戏台?”
梦娘说了个“请”。
此时戏台上已经站着身穿戏服的伶人,他们各司其职开始唱,腔调很是凄凉,带着股嘤嘤切切的惨意。
路漫漫鸡皮疙瘩爬了一胳膊。
梦娘却露出了阴森的笑容,那表情有种要把他们拆吃入腹的诡异。
占星立即蹙起眉头,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使用了道具,从手腕处拿出割草刀,三下五除二清理出杂草,路障没了,轻松通过。
还没等他们往戏台方向凑,背景的二胡声十分凄厉的传来,好似要给整个小镇做寿,弥漫着死亡味。
而梦娘这时却神秘莫测的开口:“各位客人听曲的时候,切忌不要乱跑呦~曲落场散是戏楼的规矩。”
说罢,便将那木门吱吱悠悠的关上了。
关艳秋急的直跺脚:“这是规则么!”
路漫漫看着戏台下面只有他们,没有其他客人到这间院子来听戏,相比较院子的破败感,戏台倒是维护的非常好,像是刚装修完不久,还很新的样子,台柱子两旁的油漆都没干掉。
檀西眼尖,他指着戏台,有些话说得磕磕绊绊:“那里.....”
路漫漫早就看到了,院子周围以及戏台都坠着大大小小的风铃。
表演的声音压过了风吹动时叮铃作响的声音,以至于占星忙着斩草,没顾忌上,等到视线顺着檀西的手指着方向看去时——
大啐一口。
“妈的,谁知道戏什么时候唱完,这娘们是要熬死我们么?”
伊淮沉闷的说道:“不仅戏台是专属的,连这出戏也是特别为我们开的。”
关艳秋颤抖的问着:“怎么有种....掉进陷阱的错觉。”
路漫漫硬着头皮找了个干净的空位坐下来。
另外几人也跟着落了座,有的目光中带着恐慌和无助,有的带着谨慎,有的沉默不发一言,有的像是被塞了口屎忍不住骂骂咧咧。
他们认真听,仔细记,试图从戏里找到线索,就跟《乌盆记》一样,想要通过现实和虚妄的交接找到破绽。
可是这出戏压根就不是现实里有的,没什么关联,反而非常空虚,越听越令人觉得眩晕。
台上穿着戏服的女人被心爱之人嫌弃,撞翻了杯子瘫软在地上,手腕处绑了非常多的珠串,俨然一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得撕心裂肺。
下一秒,她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扭曲,低头从袖口处拿出三炷香,点香时犹如川剧变脸,嘴里的唱腔带着崩溃:
“自今已往,吾不信神佛,非神之徒,纵有引天怒地,亦在所不惜!”
佛珠散落一地。
那女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台下。
路漫漫一瞬间晃神,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初失去母亲阶段前后的自己。
关艳秋捂住眼睛:“啥....啥意思啊....”
檀西的声音在后座传出:“今日起,我再也不信神佛,不做信徒,就算惹怒了上天也在所不惜。”
伊淮冲旁边的路漫漫说道:“除了《乌盆记》,这场戏的确是只存在于凶夜中。”
意思是,不真实的,假的。
路漫漫浑浑噩噩的应下:“是么....那,那还要听么?”袖口中的拳头不自觉攥紧,好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在冥冥之中已经有了感应。
占星没觉得害怕,依然做好了铁坦的准备:“听不听得,你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