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都没事,包括经过仓库时也没有闻到猪的臭味,她以为是散养在外,山顶空气流动大把味道吹跑了。反倒当初医院的门被白大褂们打开,她眼睛立刻滚着泪珠,被熏得睁不开。
柏雪和伊淮表现正常,他们两人好像闻不出似的。
路漫漫靠近伊淮问:“你视野里,这个医院是什么样的?”
伊淮摇摇头。
意思应该是没有任何异样。
所以,这股窒息的气味从何而来?
先排除医院里常用的消毒水味,消毒水的味道是河童身上的,她闻过,并不反感。而这里,有种强烈难掩的化学味,甚至比日伪岛实验基地里满是试剂浓烟更呛,好似浓硫酸在燃烧。
经过一楼,来到表彰墙处,最左边就是上二楼的楼梯,路漫漫却顿住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整面墙。
领头的周鹿也停下来,他站在台阶上回身:“那些都是大事记年表,老一辈的医务人员留下来的,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想起以前的苦难,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路漫漫倒是没对周鹿这些话做什么肯定的回答,而是顺着表彰墙上的大事记年表,逐条看下去:
“黄肿症”死亡多达3万人。
“牛羊传染慢性疫”全年造成26万人死亡。
“黑热病”“猩红热”“回归热”死亡累积12万人。
“霍乱”重灾区每隔2至8年大规模爆发,单省死亡率远超10万人。
“鼠疫”起初死亡人数8万余人,后经统计感染鼠疫患者60万人,死亡人数变更52万人以上。
......
一例又一例列举如细。
甚至印刷的配图是在那个年代,苦力们上街干活,人人腰间挂着木牌,上面写明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这样就算倒在接上,也方便别人替自己料理后事。
路漫漫眉间一直皱着,她问道:“这里曾经被用于接收患民的对么?”
周鹿很愿意讲解:“是的,当时很多人前来求药,为了躲避瘟疫,怕被感染,大家挤在这个寨子里,那时候距离现在很久很久了,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路漫漫攥拳,怪不得医院会废弃......
他又道:“你们来的时候看到寨子了吧?那就是以前躲避祸患,他们住的地方,没感染的在下面,感染的运送到山顶这间医院里。”
柏雪想去冲个澡,打断这人,说道:“小周,我们住几楼,还有,明天上班应该有工服的吧?”
“别急,这就到了,工服领取处在二楼第一间房201室,大家都是统一的白大褂,就跟我这样,清洁工的话......可能得多套个头套,猪嘛,那些废料很味的。”周鹿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对着干净的走廊挥挥手,笑着说,“随便挑,咱们八个人的房间不固定,想睡哪间就睡哪间,但千万不要挑重了,这里适合一人一间,睡眠质量会好些。”
路漫漫眯了下眼睛,八个人,七个房间,真会儿玩啊?
这不就跟抢凳子游戏一样么?
抢不到凳子的人淘汰出局,那抢不到房间的人.......
柏雪多了个心眼,她先询问周鹿:“202有人住吗?”
周鹿摇头:“今晚202-204都没有人住,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伊淮冷着声音:“余出来那个去哪?”
周鹿耸耸肩:“可能跟猪猪们去挤一挤了吧~”他伸了个懒腰,“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三人默不作声。
路漫漫推开204室,最先看到的是桌面上摆放的日历,上面写着,1989年4月3日。
第64章 卵(买!捉完了)
她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就这么僵直的站着,手指握在门把上,转头看向旁边203室的伊淮。
“周鹿刚才说的话......”
——‘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我、们’。
还有周鹿对着干净的走廊平白无故挥手的样子,好像能看见不存在的东西, 莫非是鬼么?
“这里很正常。”伊淮打消了路漫漫的猜疑, 但还是叮嘱, “今晚,小心点。”
自从进入凶夜,这是第一次自己单独睡,她不适应的点点头,说了个好。
伊淮有些疲乏,他对医院毫无好感, 声音低沉的传来:“我耳朵没你那么好使,有事就敲墙, bug体质关不住我。”
等大家都进了屋,路漫漫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
二楼原本是就诊的病房, 改建后变成宿舍, 原本四面白墙的地方现在全部都贴上了棕色壁纸, 老式格纹刺绣,图案是红绿相间的大花,左一朵右一朵,说不上来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