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但难以挣脱。
容诀接不上殷无秽的话,少年明显是在无理取闹,现在和他辩解是说不通的。且容诀还没说什么,殷无秽就能自我脑补十句顶他一句,容诀头都开始疼了。
也愈发察觉到,少年今晚不对劲。
他一抬手,只觉殷无秽身上的温度烫得骇人,容诀瞳孔猛地一缩,要去探少年的额头,却被殷无秽气呼呼地拉下了手。
容诀额角青筋又是一跳,一掌拍在殷无秽手上,瞪他一眼,少年这才老实下来。一脸幽怨不满地盯着他,想要发火,但因为是他,到底憋了回去,还把自己给憋委屈了。
容诀无语地不行,奈何殷无秽实在太不对劲了,他只能先耐心哄着,查看殷无秽情况,“殿下别动,给咱家看看。”
殷无秽还是很不高兴,但勉强听话情绪稳定住了。
容诀再伸手,殷无秽这一次没有抗拒,乖巧地任由他摸。
容诀手甫一触到殷无秽的额头,指尖就被烫地缩回,他不可置信,再次抚了上去,只觉所触之处炽烈如火,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烧起来。
“殿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容诀担忧地问。
“头疼,还有心里烧地慌,好热。”殷无秽讷讷。
容诀顿时紧张:“心里烧?”
殷无秽点头:“嗯。我一想到你刚才和那个舞姬在一起喝酒,心里就像着了火,心脏烧地好疼。”
容诀:“……”
“好好说话,到底哪里不舒服。”容诀忍不住话音一重。定是之前的酒出了问题,昭王自己不喝,却阴差阳错叫殷无秽喝了去,把少年变成这副模样,容诀脸上神色一冷。
他心里飞速思忖,大皇子做事狠辣绝情,他一贯不会手下留情,若是真在酒里下了药,只怕殷无秽此刻——
不等容诀想到解决之法,他先一步意识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大皇子此番借祭祀祈福、举办宴会之名拐弯抹角,无非在说明他没有直接掣肘五皇子的办法,只能用这种阴损的手段。之前的舞姬只怕也是他一手安排,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昭王喝下这杯酒。
喝下酒之后呢?他最想直观地看到什么反应?能一举令昭王陷入绝境无法翻身的方法绝不可能是给他下毒之类的愚蠢行径,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不可能的可能了。
容诀瞳孔猛地紧缩。
恰逢此时,殷无秽声音煎熬低哑地传来:“阿诀,我身上好热,越来越热。”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拉扯自己繁冗的皇子制服。还有一点,他没有告诉容诀,他下腹方向,热地整个人都要炸开,但即便被烧地这样难受,他的一线理智仍然忍住了没有在容诀面前失态。
虽然,他现在失不失态都不重要了。
容诀呼吸陡地急促,他一把抓住殷无秽的手,疾言厉色道:“殿下再撑一会,我们去太医院,咱家会治好殿下的,殿下再坚持一会!”
他拉住殷无秽快步疾走,极其懊悔没有看顾好殷无秽,竟叫他在这种时候和五皇子接触,明知道五皇子身边处处是危险。他以为,殷无秽这样聪明,能够避开的,却忘了还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竟叫殷无秽中了招。
容诀拉着殷无秽的手走路生风,他恨不得马上就出现在太医院,甚至顾不得这一路会被人看见,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立刻替殷无秽解了这害人的药酒。
殷无秽浑身难受地不行,只有被容诀拉住的手腕处冰冰凉凉,是舒服的。他憋地脸都红了,整个人神志不清,不住地往容诀身上贴,一遍遍呢喃他的名字:“阿诀,等一等,别再走了,我好难受,不想走路……”
走路解不了他的难受,唯有容诀可以。
殷无秽脑中全是之前容诀和舞姬喝酒的画面,少年气性再次不合时宜地冒了上来,他一把甩开容诀的手,控诉道:“你都没有对我这么笑过,不肯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我很难受不想走了,你还和很多人喝酒,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容诀再次被殷无秽的话震在当场,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晕,直接将人拖到太医院。
他耐着性子安抚少年,“殿下别胡闹了,咱家没有不在乎你,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先去太医院,听话。”
殷无秽抿着唇,显然并不听话。
容诀又是气又是无可奈何,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是殷无秽的对手,直接把人拍晕拖到太医院太不现实,他只能先将人哄住。
“殿下,咱家和别人喝酒都是逢场做戏,都不是真的。咱家也没有对别人笑,全是虚与委蛇。只有殿下,才是真的,殿下,听话好不好?”
殷无秽被他说动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