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白日做梦。
场景再一次重演了,最前方冲上来的男人刚碰到殷无秽的衣角想入非非,整个人就天旋地转飞了起来。他感觉到一阵极其轻盈如梦似幻的妙感,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后背就轰然撞上四五个体魄结实的男人,男人顿时疼地五脏六腑几欲移位。
咕噜噜和后面几个倒霉鬼一起滚下了擂台。
剩下四个人一愣,再扭头时同伴少了一半。
四人:“……”
救命!到底什么情况?!来个人跟他们说一声啊!这架他们不打了还不行吗?!真他娘的太操蛋了!!
四人在殷无秽惨无人道的强势碾压下颤颤巍巍抖成了一团,纷纷求饶:“少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小的这就自己下去,您随意,随意!”
那人冲殷无秽抱了个拳,讪讪一笑,下饺子似的自己就跳下了擂台,弃权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也纷纷效仿,有喊他少侠的,有喊他英雄的,还有喊他爷爷的,然后站到擂台边缘齐刷刷往下一跳。
殷无秽歪了歪头,疑惑不解:“?”
对手全部弃权了,他有点无措地扭头看向容诀求助。
容诀纵观了全程,他是知道殷无秽怎么欺负打压人的,也没想到那十人如此弱鸡,懒得管那几人心里阴影有多大,尤其是第一位,容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殷无秽一见他笑,也不禁眉开眼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大抵是那些人见他小,谦让他吧。
他明明可以靠实力赢,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总归结果是好的,殷无秽轻而易举取得了天山雪莲,高兴拿给容诀看,成功得到了他的夸奖。
殷无秽就像只开屏招展的小孔雀,得意地不行。
就在他们拿到奖品准备走时,却被主办方拦下了。原来是因为擂台上就剩了殷无秽一人,剩下两名的奖品也送给他,不过要辛苦殷无秽帮他们当个招牌,吸引游客。
殷无秽相貌出色,武功高强,又有那么多人口口相传,实乃最好的噱头。
容诀听了却不是很高兴,殷无秽贵为皇子,这样做实在有失身份。可还不等他拒绝,小孔雀已经笑眯眯地答应了。
少年心情极好,这是他和容诀一路的见证,自然无有不应。
容诀:“……”
罢了,一个花展,再如何也翻不出天来。他会吩咐东厂扫好尾巴,不会牵连到大周的七皇子身上。
至于殷无秽,他也该管束一下了,不能再这么惯着。
反正,这少年总会听他的话。
晚上回到休息的驿站,殷无秽将白日得来的雪莲仔细嘱咐了小厨房,专门煲一盅汤给容诀补身体。两人一起用过晚膳,殷无秽还眷恋不舍地杵在原处不肯离开,拽着容诀的衣角想多和他多亲近一会。
容诀想起白天少年孔雀开屏的模样,神色一哂,将自己的衣袖一点点抽出,留给少年一抹绝情的背影。
举步上楼到自己房间门口,容诀余光向下一瞥,见殷无秽整个人都失落地耷拉在楼下,唇角轻勾。
这下,少年总该长个教训了。
容诀没理他,推门而入,进了房间后洗漱更衣,这会子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天的疲乏,成天这么陪着殷无秽玩,着实累人。
不过想到少年那双熠熠生辉如黑曜石般的眸,容诀心念一动。
然不等他反应,外面倏然传来一声轻灵的骨哨声。
容诀登时神情一凛,往窗边走,推开轩窗。一名东厂属下出现在窗外,向他禀告:“督主,大档头已回到京畿继续看着皇帝,二档头也按照您的吩咐暗中探查五殿下动作,一有消息立即回禀。”
“办的不错。这宫里头这么热闹,咱家就不去凑合讨这个嫌了。”容诀哼笑。
属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和一番,又道会在暗中保护好他和七殿下,旋即便告退了。
容诀关上窗户,回到榻边,再没了方才悠然闲适的心思。
殷无秽在楼下郁闷了一会儿,也上楼回房。他的房间在容诀隔壁,少年心情激动,精力旺盛,一时半会儿实在酝酿不出来睡意,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支起一条腿回味白日和容诀的相处日常。
正心猿意马着,外面倏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响。
像是容诀房间传来的,殷无秽顿时翻身坐起,走到窗边时那声音又没了。
他本想去容诀房间看看,一想夜都深了,打扰容诀休息不好,也许是他听错了,便重新关窗,躺回去休息,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翌日,两人重新上路。这次从原本的陆路换成了水路,回京速度稍快一些,不过殷无秽打算亲自跟着船夫学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