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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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队伍到达毗邻浙州的官驿,驿站的随从将所有马匹牵下去喂水和干草,容诀也终于可以稍作休整。

他的房间提前备好了膳食,以及小憩的软榻和铺好绒毯的躺椅。容诀刚下马,没什么胃口,就先躺在躺椅上放松地阖目调整。

东厂大档头过来向他禀了浙州现下的情况,四位镇抚司钦差已经先行去了都察院和左都御史会晤,商量具体审查事宜。

容诀了然,让他们继续关注,徐通凉遂退下不再打扰他。

容诀又浅眯了一会儿,恢复些了精神这才起来吃饭。倏闻门口传来絮絮低低的对话声,他一抬眸,见有人走进来。

是殷无秽。

少年已经吃过饭了,他走过来坐到桌边,驾轻就熟地为容诀布菜,“督主。官驿人多眼杂,我才寻到机会过来。”

容诀不置可否,莞尔“嗯”了一声。

殷无秽定睛望去,见他面容虽有倦色,神态却很慵懒,唇角轻翘,心情当是不错的,自己也跟着愉悦起来,不疾不徐地往容诀的小蝶里夹菜。

他夹地速度不快,既不会让容诀吃地费劲,又都是容诀喜欢的菜,省去了自己动手,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比平时还多用了小半碗。

殷无秽还要再夹,容诀阻止他,“够了,殿下,不必再夹了。”

殷无秽闻言放下筷子,没有勉强他。

容诀端起茶盏,饭后浅呷了一口,道:“殿下此次来浙州,得偿所愿,可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殷无秽接话道:“为浙州左都御史解困。”

“太子一事他脱不了干系,事关他的仕途,如若不能给朝廷一个交代,安天下万民之口,莫说内阁,就是他现在的职位也保不住,彻底陷入左支右绌的绝境。左都御史现在定然比谁都要着急,如果我能协助他查出幕后真凶,那么这个人我就能结交上,日后不愁内阁无门。”

容诀闻言,眉眼一弯,显然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不错,正是如此。殿下慧极。”

“另外,”容诀话锋一转,提点他道:“除了左都御史,这件事大理寺和刑部都卷了进去,他们虽然不似都察院付主要之责,可若案子办不好,照样会受到牵连。殿下苦于没有人用,现在,不正是殿下的机会么,这些人不好拉拢,但卖他们个人情,叫他们心里始终记挂着这事,还是能轻松做到的。”

殷无秽眸光噌亮:“阿诀思虑周全!”

容诀轻声笑了笑,“好了,你心里有分寸,知道怎么做就好。”

说罢,他又有些惫懒地起身去软榻上歪着,这两日昼夜不停地赶路,着实累的不轻。殷无秽也不打算回去,就留在这陪他,容诀给他腾出位置。

殷无秽坐下,见他没睡,将他的小腿略略抬起,顺着小腿肚轻轻按揉。容诀被他按地痒了,腿一缩,想要收回来,殷无秽当即放轻了力道,握住他脚踝固定,“督主别乱动,不按开还会难受的。”

容诀被他按地十分舒服,适应后便不再动了,由着这少年去。只不过,他还是蹙眉开口,“殿下身份尊贵,不该做此等有损身份的事。”

殷无秽抬眸看他,也道:“都是人,没什么尊贵不尊贵的,若不是阿诀照应,在这深宫中我什么也不是。何况,你我之间,我做什么都是应该。阿诀怎的这样见外,你以为,我对旁人都这样么。”

容诀:“……”

殷无秽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倒显得是他的不是了,容诀别过眼,避开这少年炽热的目光。不知怎的,每次殷无秽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心脏有些不太正常的发热。

容诀向来谨遵尊卑,可殷无秽不似皇帝,一次次地越界,一步步地入侵,这叫他,一时也不好应对了。

不过殷无秽这话也没错,凭他对殷无秽的照顾,也受得殷无秽为他做这些事,容诀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再不犹疑。

殷无秽见他神色软化,唇角无声翘了起来,将容诀的腿架到自己大腿上,为他轻轻按摩。

容诀在殷无秽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渐渐睡了过去。

殷无秽见他睡着,这才慢慢停下动作,将他的大氅仔细盖到他身上,免得着凉了。又看了容诀好半晌,将他散乱的鬓发归置齐整,这才眷恋不舍地离开,处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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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他们到达浙州,一入都察院,便有一名堂官出来迎接。

堂官朝两人恭敬行了礼,堆起笑道:“七殿下,督主。御史大人正在里面和四位钦差共同审理太子下属呢,安定伯部下也在,现在正在叙述案情,且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殿下和督主请随下官先到一侧的录房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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