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290)

唯恐容诀出事,颐州刺史立刻派人马不停蹄地去向他通风报信。等容诀知道这一切由于信息差所导致的误会之后,也傻眼了。

他心道不好,殷无秽说不准真的在漫处找他,要是没找到——

容诀简直不敢想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立刻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从枫树林赶回去。

彼时,殷无秽已经将颐州刺史府整个翻了一遍了,可没有一个人见过容诀,他甚至没有回来,就这么直接原地失踪了。不,也许不是失踪,他还是不愿回宫,不愿过在宫闱里的日子,所以又离开了。

抛下了他,特意挑在这时候。

这个,殷无秽最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地对待他?!明明都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殷无秽那一刻有多欣喜若狂,此刻就有多痛彻心扉。

他心痛地面沉如水,周身气压压地很低,气势迫人。

刺史府下人个个噤若寒蝉,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仿佛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看不见的锋刀。

直到——

“回来了!陛下,掌印回来了!”“啊对!掌印下晌说想去看枫树林,带了几个人去看红枫了,现在人已经回来了!”“不用再找了,陛下!!”

“……”

四面八方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层层涌进殷无秽耳中,将他从锥心之痛的极致痛苦中拉出,再从头淋了个透彻。

殷无秽这时候才讷讷心想,原来容诀是去看枫树林了啊,他并没有离开,也没有抛弃自己。巨大的狂喜如同蜜糖般浸透了殷无秽整颗心脏,他甚至完全不在意容诀没有告诉他就离开的事实,唇角立刻扬了起来。

好像刚才那个失态到魂飞魄散的人不是他一样。五官表情顷刻归位,殷无秽从冷峻阴沉重又变得温和有礼。

他赶忙从头到尾拾整了一下自己,对下人道:“孤先回房稍事休息,你见到掌印叫他过来。”

“是。”下人一礼,忙不迭快步去了。

殷无秽施施然回房,喝茶坐等容诀。

少顷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殷无秽唇角又是一扬,但被他勉力压下。

容诀走到殷无秽房门口,敲了下门,旋即推开举步而入。

可迎面对上的不是空气,而是殷无秽炽热的怀抱。容诀被他严丝合缝地抱了个满怀,不由地道:“陛下,你怎么……”

话音未落,殷无秽便埋首到他颈间,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容诀敏感的颈侧肌肤上,使得他身体一颤。

而更滚热的,是殷无秽的眼泪。

他竟是,哭了。

殷无秽原是不想哭的,可今日情绪大恸大喜,失而复得,他一下没有忍住,一见容诀就全化作了满腔的委屈,想要尽数宣泄在这个令他死去活来的人身上。

殷无秽什么都不想和他说了,直接从这里开始吻他。

容诀顿时闷哼一声,被青年抵在门板上重重地吮吻脖颈。他抬手按在青年肩膀处,还是要和他说清楚:“……陛下,咱家没走,只是出去透透气,傍晚便回来了。”

殷无秽动作停顿片刻,哭着咬了他一口。

然后继续亲吻。

容诀瞳孔微微涣散,也不知殷无秽听进去了没有,他手指无力攀紧殷无秽的肩,几乎陷入进去。

半晌后,殷无秽才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他把自己埋进容诀怀中,央着容诀抱他。容诀垂首,无奈收紧了手臂,抱住这个比他还要高大的男人。

这时,殷无秽哽咽地来了句:“孤不信。”

容诀险些被他给气笑了。又是给他亲,又是抱他的,耐心与他解释,结果却换来了殷无秽这样一句话,容诀狠狠剜了青年一眼。可低下头看到青年委屈至极在他怀中垂泪的模样,容诀又不禁心软,于心不忍。

……罢了,这就是命。

他既做不到狠心弃殷无秽于不顾,便只能耐着性子哄他。

容诀轻轻拍着他后背,无声安抚:“你要如何才信?”他人都在这里了,还不够有说服力么。

闻言,殷无秽唰地抬起了泪眼朦胧漆深放光的双眼。

容诀:“……”

原是在这里等着他。罢了,知晓他不过是想黏着自己,容诀也没与他计较,等殷无秽主动说。

然后他就听到了:“孤想要你,可以吗?”

容诀纳闷:“我们不是日日都在一起?”

殷无秽摇头:“不是那样,孤想要一整晚。”

容诀闻言骇然地瞪大了眼,他们明日还要启程回宫,殷无秽这又是要胡闹什么。

殷无秽一见他神色就知容诀误会了,忙道:“不是做一整晚,孤怎么舍得你辛苦。孤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被你裹挟着,只有这样,孤才有片刻的安全和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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