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本身具有应对雷雨大风天气的配置,架构算是坚固。改造之后,或真不逊于战船,有与之一战之力。
这一部分军务由水师官员和随行将军负责,他们会不断调整改造之法,各司其职。
改造船只的工匠,帮手百姓也已经集结完毕。
一听说还发工钱、包饭,众人更加亢奋全力以赴跑来帮忙了。不仅如此,这些百姓又告诉了自己相熟的邻里邻居,亲戚朋友,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功夫整个渡口人头攒动比肩接踵,个个都愿意帮忙,共渡国难。
水师惊地瞠目结舌,忙不迭跑来找容诀,称要不了这么多人,多余的百姓要不要通知其疏散。
容诀道:“不必,你们需要多少人手现在就可以领去帮忙了。剩下的,咱家自有用处。”
官员闻言拱手褪下,只管办好自己那一部分军务。
容诀来到渡口,站在高处,对剩下的因为不能前去帮工而损失了一份进项来源惋惜的百姓道:“大家先别灰心离开!我乃大军军师,奉陛下谕令请诸位前来帮忙,这里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众位守望相助!”
容诀带了几个士兵往那一站还不算,高展殷无秽令牌,众百姓目光即刻汇聚过来。
容诀本身就具有为官多年高居上位的气派和风度,足够令人信服。再加上他凭借皇帝之名,一举齐聚众百姓目光,从开始就稳操了胜券。
接下来,凭借他八面玲珑温和近人的态度很容易取得百姓好感,与其交谈。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一个年轻俊美的青年,还是当官的,主动和他们这种平头百姓讲话,妇人青壮劳力,老爷子老婆子都喜欢,个个弯眉笑眼地回答他的话。
最重要的是,容诀说,这也有钱,比帮工更多!
众人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听他讲话,生怕错过了什么机会。
气氛差不多了,容诀直奔主题,问大家:“诸位可知民间有哪里能够筹措火药的?”
我军海上作战武器紧缺,尤其以杀伤力甚巨的火药一类,越多越好。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气氛陡地安静下来,百姓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又不大敢问。
容诀见状,顿时明白过来,换了一种问法:“大家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硫磺、硝石、木炭一类的东西,能提供消息者,帮其购买者,都发工钱。”
“!!!”这下大家就听得懂了。
只是,这些东西他们虽然知道,却并不常见。他们回去问问人,再帮官家忙,顺便赚些外快。
此事容诀不急,能有最好,若是没有,也不妨事,还是要紧着战船为主。
容诀让大家先回去打听消息,有渠道再来找他即可。
他目前对渡船上运货的吊桥比较感兴趣,看是否能连接各船,供将士通行作战。若真牢固可行,再想办法装配到我军每艘战船上。
如此一来,我军逆风翻盘指日可待。
时间刻不容缓,容诀立即随渡口津令去看吊桥,亲自实验其连接的牢固程度。
忙活了一天,战船改造的具体方法测试出来,水师派人禀告容诀,明日就可以组建百姓着手改造了。
那边进展顺利,容诀这边也没有落后。
吊桥十分牢固,可运上百石粮食通行,承载作战的将士不是问题。只是,装配到每艘战船上可能会影响到桅杆操控方向问题,具体装配方法还在调试当中。
这些都需要时间,不是什么大弊端,容诀有信心在几天之内办好。
晚间时候,一行人在渡口旁的官驿歇息。一卸去公务,容诀委实累得不轻,浑身酸疼。
下边的人上心,立刻送来了晚膳,备好热水,容诀用膳之后坐在软榻上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脚,总算缓解许多。
这个点还不到他平日就寝的时辰,容诀毫无睡意,也不习惯,他手里把玩了一块东西。
正是一年半前殷无秽曾送给他的那枚玉璧。
东西是好东西,质地透彻纯粹,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玉可养人,时日久了,里头的纹路仿佛鲜活过来,极为漂亮。
容诀一直有带在身边。
当初在刑狱里容诀担心被官吏贪了去,时刻戴在身上。
后来养成习惯了,在和殷无秽关系最冰点的那段时日他也没有摘下,一直将其带出了宫。
之后的时间,在他没有接受殷无秽的日子里,玉璧一直被妥帖地收好。
今日上晌起床,容诀将其重新翻了出来,收进了殷无秽让人给他收拾的包袱里,晚上才有空闲拿出来重新打量。
玉璧上的同心结编织精美,种种细节巧思,可以看出是殷无秽的手艺,他亲手编的。而且这红绳,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药水浸过还是怎的,快两年的时间没有丝毫褪色,也没有旧痕,始终如新,坠着晶莹剔透的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