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心如死灰后(207)

容诀委实不能理解,殷无秽做什么总针对颐州刺史,没看到都把人吓得不敢动筷,手都开始抖了么。

殷无秽闻言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这颐州刺史总来,容诀何至于连午膳都不和他吃。

即便身为皇帝,想和喜欢的人吃一顿饭都要差人打听,过来硬蹭,殷无秽很是不爽。

容诀及时发现,狠狠瞪了他一眼。

殷无秽这才作罢,一正神色,道:“也好,既然解决了,那便用膳吧。颐州内务繁多,刺史用完午膳早些回去处理正事。”

颐州刺史赶忙称是,心头一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这两人在场时,他总有一种融入不进去的多余感。

明明独自和容诀在一起时气氛融洽,殷无秽一来,颐州刺史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两人孤立在外了。

更教人悚然的是,他方才分明见到陛下蹙眉,显然不太高兴的模样,还往先生的方向瞥了一眼。

先生也回望了陛下一眼,旋即就见陛下神色舒缓开来,重又变得端肃。

那种感觉,那种即视感,就像他每次犯了错误,当着外人的面,被夫人狠狠瞪眼教训一般。

可是,这怎么可能,太奇怪了。

颐州刺史整个人一激灵。

坐在对面的和身旁的,那可是大周皇帝和他府中原本幕僚,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关系,他可真是敢想。

颐州刺史垂下眉眼,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他还是趁早吃饱离开好了。

第二天,旭日初升。

我军彻底将车代军队逼退出颐州。大军全军行进,士气高涨,欲一举夺回济州城。

济州刺史也随大军一同出发,随时协助并为我军详解济州概况。

临出发时,颐州所有地方官员以及靠近城区的百姓,几乎全都过来送行了。

队伍排列成两条长龙,虽长却并不挡道,百姓遥遥相望,挥手告别。

官员站在道路近旁,其中以颐州刺史为首,他另准备了一车的药材以及随行所需,是给容诀的。

相较于容诀为颐州城所做的贡献,他对容诀的那点照拂实在不算什么,所以用心准备了整整一车实用之物,不舍地:

“先生,保重身体,日后有任何需要本史帮忙的,尽管开口。”

面对颐州刺史诚挚而真切的送别,容诀微怔,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面。

毕竟从前的文武百官一心盼着他死,保重身体这种话从未听人说过。

容诀难得有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是好的时候,嗯了一声,叫他也保重。

还是殷无秽上前,干脆利落地收下东西,又恩威并重地督促了对方一番,颐州刺史方才和他们告别,目送大军远去。

殷无秽策马在最前方,容诀在他身侧并辔而驱,身后是诸位将领紧率步兵,辎重押运车走在最后。

冬日料峭的风迎面吹拂,容诀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一张脸严严实实地裹在兜帽绒毛里,罕见地有些沉默。

殷无秽不怕冷,他连帽子都没戴,侧首问容诀:“很意外吗?那一车药材孤看了,怕是颐州刺史府上最好的东西,看来他是真的很敬重你。”

容诀视线望向远方,释然莞尔:“是啊,确实意外。”

殷无秽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他曾遭受了何种经历。已经发生的无从挽回,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有他掌权在一天,殷无秽就绝不允许这种状况再次发生。

“先生做好准备罢,以后这样的人只会更多,至少想想该怎么答话,不然旁人看了要笑话的。远的姑且不说,就你后面那群将士,可都很信重先生呢,他们一如颐州刺史。”殷无秽似是随口玩笑着说道。

容诀不由侧首望他,就听见殷无秽的下一句话。

“以后这朝堂,必不会再教你受委屈。”

青年的目光很亮,漆深而又真诚,时间仿佛一瞬倒流回了殷无秽的少年时期。那时的少年就是这样,不过当时容诀并没有当一回事。

想要他死的人多了,早已数不清楚,容诀也以为自己习惯了那种对待。

直到今天,颐州刺史和他们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容诀灰心久了的心腔不合时宜地生出了一丝艰涩,甚至,涌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

他侧首一笑,看向殷无秽,倏地有一点愿意相信他了。

殷无秽第一次看见容诀露出的不是哂笑,皮笑肉不笑,或是惯常挂在脸上的假笑,心绪怦然,一瞬不瞬也望着他。

他当然是高兴的,只是忍不住,心头酸涩得厉害,心疼死了这样的容诀,连笑一笑都做不出来。

这就导致殷无秽表情有些扭曲,一会唇角上扬,一会嘴角又往下撇,怎么也做不好得体的面部表情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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