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姜余给她面前倒了杯果汁，轻轻碰了一下杯。
时蔓想到第一次和姜余出去谈合作的事情，那会儿时蔓还是别人口中的笑柄，人人都恨不得看她出尽洋相。
姜余就总是帮她挡酒，别人敬十杯，她能拦下来八杯。
时蔓一直都不清楚姜余到底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就算是知道她可能是周缙的人时也仍然会觉得意外。
因为她不认为一个眼线，可以为了目标对象豁出命去。
但原来，不是目标对象。
是本身就想保护的人。
时蔓哭了个不停，姜余抽了张纸给她，笑着说。
“好了，你现在有人护着了，那些日子也算是熬了过来，左澄能力很好，以后是真的可以走花路了。”
时蔓哽咽着，张口就是泣不成声，就算擦掉了泪水还是会在张口的时候又流下来。
“我以为，不会有人记得他了，好像过去这么久，只有我记得他了。”
好像时景这个名字，没有人记得了，时间久到就好像连时蔓都觉得从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
“不会的。”
姜余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蔓蔓，有些人，只要还记得，就不会消失，能活在心里，未尝不是一种活法。”
人总要找到自己可以活下去的办法。
当初知道时景下落不明的消息时她也觉得好像天都塌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到他面前，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但后来看到时蔓，她想，这个世界上应该有人，是和她一样。
能永远记得时景的。
她笑着看向时蔓，说道。
“以后跟在蒋承舟身边，别让自己委屈，做他的妹妹，不能受委屈的，就算他不在了，也不能让自己受一点委屈，知道吗？”
时蔓点头，话却说不出来，每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时蔓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姜余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等她缓了一会儿之后才说。
“打电话让蒋承舟来接你吧。”
时蔓摇了摇头，“没事，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好。”
吃完饭，姜余想送她回去，被时蔓拒绝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先去忙吧。”
姜余有点担心她的状态，每次提到时景的时候她都会想要自己单独待一会儿。
但又觉得她现在没在周缙身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只好应下。
“那你到家了给我回消息、”
时蔓点头，看着姜余驱车离去时蔓没有直接打车，而是走了一段路。
这边道路比较偏僻，没什么人，道路上也少有车辆。
道路两旁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时蔓走了一会儿，感觉脚腕有点酸痛。
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准备打车回去却发现这地方连个车都打不到。
时蔓在路边靠着路灯站了一会儿，才给蒋承舟打电话。
他似乎也还在忙。
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有点疲惫。
时蔓低眸看着脚下踢着的石子，低声问了一句。
“还在忙吗？”
蒋承舟按了按眉心，原本想直接应下，但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她很少会主动打电话过来。
戏谑地问了声。
“想我了？”
蒋承舟甚至都想好这人会怎么开口骂他了，结果对方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
“嗯，有点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蒋承舟好像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那我早点回去？”
“嗯...那你能不能先来接我？”
蒋承舟一怔，“你还在外面？”
时蔓轻轻应了声，“我可以等你一会儿就是蚊子有点多，你得快一点。”
“给我发地址，我去接你。”
时蔓刚说出能不能接她的时候蒋承舟就已经拿了钥匙起身了，时蔓在报地址的时候他的手刚好按下电梯。
“等我几分钟，站着别乱动。”
时蔓心里是暖的，但嘴上还是抱怨道。
“知道了，这么凶。”
“我凶？那你好好说说你大晚上的去那荒郊野岭的做什么？”
“你先来接我。”
时蔓低声说道。
蒋承舟也没心情和她在电话里掰扯。
“在路上了。”
“哦。”
蒋承舟无奈，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汽车关门的声音一同响起。
“时蔓，你就是看准了我疼你。”
-
蒋承舟到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蒋承舟的车停在路边的时候时蔓慢悠悠地走上车。
她侧眸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高兴。
时蔓扯了扯他的袖子，问。
“还不开心呢？”
蒋承舟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开车。
时蔓垂眸笑了笑。
又说道。“真的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