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七组的人听到这里,交换了一个眼神。
根本不必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说出来。
答案只有一个:因为领导要求他们封口。
难怪沈奕彤下班之后连一个路人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原来她提前离开,被车接走。
乌通面对重案七组的询问,倒是对答如流。
“沈奕彤失踪前上了我酒店的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吧。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我这几年开酒店口袋里有了点钱,男人嘛一有钱呢就想找个漂亮女人。沈奕彤在我们镇上也算数得着的漂亮女人,所以那天就约她见个面。不过,沈奕彤很有原则,她说不和已婚男人谈恋爱,没说上几句就翻了脸,还没到酒店就让我停下车走了。”
龚卫国问:“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乌通手一摊,一张脸胖得像发起来的面色,再加上突出的肚子,肥硕的四肢,整个人像只乌头鱼:“也没有人问我啊。”
龚卫国道:“难道你不知道沈奕彤失踪?不知道她家人心急如焚?”
乌通摇了摇头:“我事情多,约她见面之后这事转头就忘记了。”
纯属狡辩。
狡辩也没有用,至少目前可以肯定乌通的确在周五下午接走了沈奕彤,他与鲁成济、萧振伟是一伙的。最后一个见了沈奕彤的人是乌通,他有重大嫌疑。
重案七组的调查自然惊动了萧振伟。
他几次想要请夏木繁他们吃饭沟通感情,都被夏木繁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推脱。就连他安排乔安泰配合,也被拒绝。
萧振伟有点慌。
以前镇上也不是没有办过刑事案件,刑侦大队的人过来时会非常客气,也非常希望派出所配合调查。
可这回来的重案七组,五个全是愣头青,只办事、不享受,请他们去玉芙蓉吃大餐他们不去,非要窝在一个小小的土菜馆吃。晚上有酒店豪华大床房、洗脚娱乐他们也不去,非要赶夜路回单位。
难道他们的单位是金子做的?
那么有吸引力!
说实话,萧振伟根本不相信谁会真的那么敬业。
在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奉献”二字,一切都是利益交换。
在派出所工作了这么多年,以“权”换“利”,用利益拉拢一批人,新樟镇上上下下都在他掌控之中。
乌通接受警察调查之后,萧振伟发现他对新樟镇的掌控力变弱。
明明镇政府那边已经下了封口令,是哪一个敢把乌通接走沈奕彤的事说出来的?
必须有所行动,否则太过被动。
萧振伟这边一慌,负责盯梢的煤灰便传来新消息。
【夏夏,大烟鬼和乌胖子见面了。】
【烟鬼问装修装完了没。】
【乌胖子说放心吧,焕然一新。】
装修?装修哪里?为什么装修?
夏木繁脚底升起一股寒意,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一个词
——毁尸灭迹。
夏木繁给煤灰喂了两条小鱼干:“他们在哪里见面?装修哪里?”
这几天煤灰在外面奔波,肥胖的身躯终于苗条了一丢丢,看着有几分旧日模样。它将小脑袋往夏木繁手掌中蹭了蹭,并没有回答夏木繁的问题,而是撒起娇来。
【好辛苦,好累。】
【要鱼干,要漂亮新衣服。】
【夏夏你好久没摸过我了。】
夏木繁有些过意不去,这段时间她先是忙着找母亲,后来又忙着找沈奕彤,的确冷落了小煤灰。算起来,它也不过是只三岁小野猫,好不容易有了家,她这个主人却常常把它丢在别处。
寻常人家的宠物猫,那可是娇气又尊贵,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玩。可煤灰被她粗粗糙糙地养着也就罢了,还时不时接点活计,要么抓老鼠,要么盯坏人,偶尔还不要命地抓犯人。
做她的猫,真不容易。
想到这里,夏木繁将煤灰抱起,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头,轻声道:“辛苦了,等这个案子结束,就带你回家,做新衣服、换新窝、加大餐!”
煤灰本就是流浪猫,耳聪目明,生存能力很强,盯梢并不是难事。它之所以哼唧不过就是在夏木繁面前刷刷存在感,顺便捞点福利。现在被夏木繁抱在怀里,眯起眼睛仰起脖子,毛茸茸的尾巴美滋滋地晃悠着。
【说话算话,骗猫是小狗。】
夏木繁笑了:“好,不骗你。”
腻歪够了,煤灰这才将答案告诉夏木繁。
【大烟鬼和乌胖子在酒店吃饭说的。】
【装修的地方在西山。】
【提到了别院。】
听到这里,夏木繁再无怀疑。
西山别院极有可能就是凶案第一现场。
哪怕装修过,依然有可能找到证据。
记得老师曾在课上讲过,刑事技术人员在搜查时为了获得痕迹物证,会采取一些略显粗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