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比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时更不容易胡思乱想。
大伙唱着唱着,闻清手里不自觉已经拿起一杯度数低的樱桃果酒,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因此,当解延裹着冷冽寒风气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被贺林枫热情地拉着要唱歌、面颊红彤彤的闻清。
“唱一个嘛小清,你可是拿了比赛冠军的,大家都想听听你的天籁歌喉!”
乐耀、杨一鸣也都跟着起哄。
主要是生怕这几天闻清心情憋闷,想让他发泄出来,心里或许好受一些。
不过,在看到解延进来时,众人手上拉人的动作忽然都自动停住,仿佛被按下开关似的。
闻清其实没醉,不过还是被香甜的酒浸染得双目有些迷蒙。
待看清站在包厢门口的人时,含着漫天星辰璀璨的眸子微微一亮,刹那间又黯淡下去。
“我下一首吧,”闻清微笑着拒绝大伙的邀请,“先上个洗手间,你们先唱。”
大家刚才都看到他一直捧着酒,因此对他要上卫生间的说法并不质疑。
闻清经过包厢门时,没做停留。
径直掠过解延。
出去了。
这一幕被贺林枫等人看在眼里,几人均是愣了愣。
这……他们两人的情况真是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解延唇线抿得极紧,说了句“你们玩”,毫不犹豫转身追出去。
包厢门在他身后缓缓自动合上。
闻清几乎是在疾走。
延哥…延哥怎么会来。
他以为不会在这里看到他。
他现在还没办法面对他,至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下到一楼后,他快步经过大厅,出了玄关。
在漫天寒风和璀璨星子的照耀下,出了别墅。
然而还没走得更远,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强行带着往左走去。
一直来到距离别墅较远的一处花廊下。
这里一整条花廊,种满了牡丹、芍药、月季和木本海棠,花色妍丽争相竞放,在十二月的寒风中丝毫没有失去春夏该有的明媚色泽。
此刻大家都在房子里嗨皮,因而此处除了刚到的两人,一个人影也无。
闻清被解延拉着抵在一根廊柱下。
动作虽然急切,但手背却是横在他后背,避免他被磕碰到。
闻清眼眶微微有些红,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解延将他手腕举过头顶扣住,加重力道,不让他有一丝挣扎逃离的可能。
闻清只觉得这姿势有些暧昧,更多的是羞辱,正欲再挣扎。
只听解延嗓音低哑开口:“这段时间为什么躲我?”
闻清哑然。
他能说什么,要说什么,才能给自己的行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他喜欢眼前的人喜欢到藏不住心思?害怕这人随口说的一句喜欢自己却当了真到头来空欢喜?
他不愿看到眼前的人一边喝醉和自己暧昧,一边为了喜欢的女生准备成人用品?
几件事情纠结缠绕如同没有尽头的线团,越扯越乱。
闻清脑袋快爆炸了。
喝酒后白皙的面容和耳根也绯红得如满天红霞。
可解延的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震惊地仰起头。
“你都叫我老公了!现在忽然躲我,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闻清愕然抬眼对上解延那双幽深到无边无际的眸子。
淡色琉璃的眸,颜色浅,但深沉得仿佛无尽的渊流,像是能把人吞噬一般。
似有一种魔力,让他移不开眼。
解延每说一句话,音调就颤抖一次,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发出呜咽声。
闻清则被他受伤的模样弄得彻底懵了,迷蒙的眸子透着一片茫然,“什、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听不懂。”
解延一只手依旧扣着他手腕,另一只手则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是在你送生日礼物的盒子底下发现的。”
“拆礼物时我还录了视频。”
他把纸条递给闻清。
后者一头雾水。
当看清纸条上的那行印花字体时,浑身一震。
解延委屈巴巴小声道:“这里还有视频,你看。”
随即当面打开视频。
闻清怔愣地看着拆礼物过程,确实有张纸条从里面掉出来,镜头放大后,确实是他现在看到的这张纸条。
“老公,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闻清整个身躯再次一震。
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这、这不是我写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话没说完被解延以一根手指堵住他唇畔。
“我以为你是害羞所以才没当面和我表白。”
解延越说越委屈,仿佛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掉下一颗颗金豆豆,“现在你躲着我,是不是不想叫我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