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管鼻血顺流而下,一张老脸便懵怔在那儿。
干嘛呢?
他踹谁脸呢?
神秘人马也觉得奇怪,心说你这个表情,是认为我不该踹吗?他们刚从他后身跃身上来,他就起掌相迎,不是要打架是什么?打架还有客气的?
同样认错人的还有泣荒洲的人,几乎是在对方到来的同时就站了过去。
“怎么才——”来字还没出口,就被一把吴钩砍断了胳膊。其实这队人已经看出山月派要支援的是泣荒洲了,若他们顺势与泣荒洲合作,共同除掉姜梨,还能少分一部分神,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这队人,轻易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合作者,他们的目的是杀姜梨,旁人也要杀她,就先杀旁人,再杀姜梨!
“你们是什么人!柳玄灵呢?!”磐松石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突然,迅速带人撤回来。
“怎么又变成三方人马了?”赵元至身边的小弟子低声念叨,没发现赵元至的表情变了,之前是怕,现在是更怕。
他认识那些人。
他们怎么来了?是为了那件东西来的吗?除了他们,还有谁来了... ...
为首几人吊儿郎当地做了几个对视,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五六,穿着夜行衣,脸上带着恶劣的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笑,“死都要死了,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吴钩再次脱手,这种兵器形似弯刀,刀头曲翘,刀头利如鹰嘴,有单钩双钩之分,面前这些人用的是单钩,刀柄上连着一条锁链,以套马之势抡甩而至。
泣荒洲的人以力见长,偏生缺少一个巧字,面对这样的钩阵,唯一想到的应对之法就是以手抓钩,控制住它的攻势。
可惜,螳臂挡车。
雨声中混进一片此起彼伏的闷哼,渐渐蔓延成嘶吼。
鹰嘴钩是回形,犹如套马的长绳,一旦被勾住便成了被人拖拽的猎物。对面那群人一经得手便再不松力,泣荒洲多名弟子都如待宰的困兽,被他们拉倒在地。
那钩又不会马上致命,割进人的后颈,逐渐以对方拖拽的力度深入皮肉骨头,那是一种变相的凌迟,竟啊要生生拉掉头颅!
“曲夜,起峰!”磐松石大惊失色,眼睁睁见自家弟子变作鱼肉。
可他自顾不暇,原本就在与姜梨的对战伤了气力,待要出手扯断铁索,又一道吴钩破空而至,穿透了他的手掌。
“掌门!”
雨中泄下一地猩红,刺目颜色很快被冲淡,又很快有新的冒出。泣荒洲的人被数条锁链拖拽,为首之人竟似极其享受这种过程,侧耳倾听哀嚎。
“带他们玩儿玩儿。”再次下令拖拽锁链。
十几名弟子被卷中脖子,再发一次力,就要人首分离。
千钧一发时刻,只见一道身影忽然跃身而起,以三尺剑锋震出长虹之势,一剑斩断了铁索。
地上裂开一道长痕,磐松石惊诧地看向独自挡在他们身前的姜梨,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她会出手相助。
姜梨起身收剑,望向同样面带讶异的魏西弦,沉声道,“白不恶来了吗?”
第70章 没有作壁上观的条件
白不恶是陆祁阳手下掌管北部门派的侍主,在场众人听后均是一惊。
所以来的这些,是天下令的人?!
“难得姜门主记得我们,之前童月山一战,可是让我们侍主记挂了您很久。侍主让我们先行款待姜门主,顺便领教一下姜门主的,九影剑法。”
魏西弦讪笑着走进,手掌在行进的途中微张,暗中蓄力,狂风骤起,雨水碎乱,连门众手中所持吴钩都在不受控制的轻颤。
“最近总有废物来看我。”姜梨眸色冰冷的看着魏西弦,“你们这样的,反倒让我有些惊喜。”
“姜门主是说,我们这样的才配跟您动手吗?真乃魏某之幸。”
“我是说你们这样的,杀起来才过瘾。”姜梨单手起掌,曲指上抬,“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记不清跟他们的仇怨,可杀可不杀,总也无法尽兴。”
十二岁那年开始,她的对手和敌人就只有天下令,她跟他们打了十年,总有新仇,不离旧恨。小胖丁死在白不恶手里,谷雨死在黑不善手中,一黑一白同为陆祁阳臂膀,在外又称无常侍主,黑不善去年被她杀了,独剩一个白不恶。
“你们就不同了。”姜梨的身体里不自觉地活跃出一种兴奋,嗜杀的情绪。想深嗅一口血,想要抓碎一颗心,想破开一层肉,想取,很多人的命。
魏西弦被她看得胆寒,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
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
其实姜梨的状态并不太好,她这种“病人”,精神过于亢奋和激动都不是好事,她不适合过多在意天下令这三个字,她走火入魔的旧疾,身体里的“鬼刃”,都会因为这三个字的出现,呈现出“群魔乱舞”的状态。如果说鬼刃是她包裹的铠甲,天下令就是她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