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下一秒手腕被人一把拉住,冰凉的温度落在肌肤上。
“心不静,可能是因为床太大了吧。”
程颜顿住:“?”
她从这句话出品出一些微弱的依赖。
除了依赖,好像还有一点习惯。
程颜回头,垂首看见君涧清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的脸很白,唇色也很白,衬的漆黑的眼睛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认真。
因为她身体虚弱,所以那股羸弱的气息在这个夜晚成倍地被放大。
可她握她手腕的手却很用力,指尖发白,青筋凸起,程颜甚至能感受到微妙的痛意。
程颜没有挣脱开,而是扯了扯唇,露出一个笑,“君总开什么玩笑呢?床是正常尺寸诶。”
君涧清盯着她脸上若无其事的笑,那笑容虚浮的覆盖在表面,使劲一扯好像就能把它扯掉。
“是这样吗?”
程颜笃定:“是的,君总你肯定是被身体影响了。不是都说生病了的人喜欢东想西想一些事情吗?可能你现在就是。”
她脸上重新露出关切的表情,真诚而恳切,说:“你记得把夜宵吃掉,再放一放就凉了。我去找测温枪,待会儿就过来。”
“嗯。”
君涧清淡淡地应下,当着她的面,放下拽着她的手,转头拿着汤匙盛了一口汤咽下。
见状,程颜放心地笑了,而后脸上重新染上忧虑,离开书房去找测温枪。
背对着君涧清走出书房时,程颜脸上的诸多情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整张脸显得特别空,特别淡漠。
下楼时,吴姨正在楼下,见到她面无表情地从上面下来,担忧地问:“程小姐,怎么了?君总……责备你了吗?”
君总办公时不喜欢打扰,但这个规矩程小姐入住别墅后在她身上根本不存在,加上曾经也有过一次这样的例子,所以吴姨才会让程颜去送夜宵。
可刚才上去时程小姐脸上还带笑,下来后却变了一副样子,吴姨有些担心。
早知道她就不让程小姐帮忙送了。
程颜见她误会了,抿唇安抚道:“没事,君总没有责备我。只是我看君总似乎是生病了,想问问你知道测温枪在哪里放着吗?刚才我去放医药箱的地方找没找到。”
吴姨心底的一块石头刚落下又迅速升起,着急道:“测温枪?我知道,程小姐我去给您拿。”
成功找到测温枪后,程颜问吴姨:“别墅里有君总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吧?”
一直听说君涧清身体不太好,但除了君总的体力确实不怎么样外,这两个多月程颜压根没见过她生病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吴姨立刻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和江医生联系。”
程颜:“好,那我先上去了。”
拿着测温枪重返书房,注意到一盅养生汤已经见底后,程颜有些满意。
“来,测一测。”
她站在君涧清面前,对方坐着,她站着。
程颜一只手握着测温枪,一只手轻轻拂开君涧清额前的碎发,等露出来没有遮挡的苍白肌肤后,她握着测温枪靠近。
“38.9,确实发烧了。”程颜皱眉,叹口气道,“我已经让吴姨给你的家庭医生打电话了,估计待会儿医生就会来。君总,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比如头痛?眼睛干痛?四肢酸痛?使不上力气?”
她每说出一个发烧普遍会有的症状,君涧清就微微摇头,全部否定掉。
“感觉不出什么。”
事实上,当这些状况经历的多了,身体就会免疫这些疼痛,除非痛感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阈值,君涧清才有可能感知到。
程颜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眉头紧拧,有些挫败:“好吧,还是等专业的医生来,我也看不出什么。”
久病自成医,君涧清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她宽慰道:“没事,只是一些老毛病,静养几天就好了。”
程颜嗯了一下,面对生病着需要被照顾的君涧清,她又闲不下来一样问:“要不要喝些热水?我去接一点。”
“不用。”君涧清制止她,“你先坐下,等医生来吧。”
程颜依言坐下,但视线仍是忍不住频频投向君涧清。
目睹着程颜青涩生疏的表现,君涧清失笑,“你和你身边的人身体应该都很好?”
程颜啊了一声,意会到她的意思,点头承认:“对,我从小身体就特别好,很少生病。身边人也是,偶尔感冒发烧一下,吃点药就好了。”
甚至她们就连生病的时候,也比平日里的君涧清看着要稍微健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