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没有在幼年期夭折,亨利二世的领地规划也依次顺延,导致理查居然和他历史上关系算得上恶劣的康斯坦丝订婚,原本会统治布列塔尼的杰弗里则不幸成为了“无地的”杰弗里,但他不觉得理查会是一个乖乖顺服婚约的人,历史上他能坚持不娶爱丽丝、后来和贝伦加利亚也长期分居,威廉怀疑他可能对婚姻和女性压根就不感兴趣只喜欢打仗冲锋,如果理查真的不想和康斯坦丝结婚,他正好送弟弟去东方追求梦想,说不定能把萨拉丁的威胁扼杀在摇篮中。
至于阿基坦,有后代法王的经验包,他有信心可以以安茹为中心统治一个微缩版的英法联合王国,当然如果他有生之年改善不了东部的地缘环境和法王封臣这个大雷身份,那还是利索点搞相对彻底的均分继承法吧。
当然一切一切的前提还得是先在亲爹这里苟住,在亨利二世手下讨生活真的很考验精神状态,他觉得他迟早会精神衰弱,又一个悲伤的夜晚,威廉开始给阿基坦写信:“亲爱的妈妈,今天是圣诞节,我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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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1165年,安茹家族的内部问题虽可算是定/时/炸/弹,但目前看来还没有显露出真正严重的影响,而对路易七世而言,他现在总算有了件开心的事:结婚近五年后,他的妻子终于怀孕,占星师说这一定是个儿子。
经历了此前数次希望落空,即便占星师言之凿凿,路易七世也不敢轻易相信他这一次一定能如愿以偿。 “如果我能有一个儿子,我该多么幸福!”祈祷之余,他亦经常哀叹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渐渐接受了亨利二世的幸运,并在特定的、私密的场合不无酸涩地提及这一点,“英格兰国王就拥有这样的幸运,亲爱的主教,他也曾因为他儿子的出生欣喜若狂吗?”
“起初确实兴奋,但当他的儿子们开始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后,他便不再那么兴奋了。”托马斯·贝克特谨慎地说,来到巴黎后,路易七世虽然善待他,但显然不可能像曾经的亨利二世一样信任和重用他,物质上也不及作为坎特伯雷大主教时收入丰厚,虽无性命之忧,但寄人篱下的落差感仍时不时令他失落,进而更加怀念昔日在英格兰的时光。
那段时光包括两个王子在内,想到威廉,他不免心绪复杂,联想到前些日子亨利二世和埃莉诺王后的婚变新闻,理查王子和布列塔尼的康斯坦丝的婚约,以及他此前几次先斩后奏的前科,他现在在英格兰的处境远比外人以为的微妙,父子间的矛盾迟早会摆到明面上。
不知为何,虽然清楚亨利二世是一个强势的君主与可怕的对手,但他对威廉仍然更有信心,何况他的弟弟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此思忖片刻,他又补充道:“也许比起幸福,他的儿子们带给他的痛苦会更多。”
“痛苦吗?”路易七世重复道,他盯着胸前的十字架,目光逐渐狂热,“有儿子才会有痛苦,我乐于承受这样甜蜜的痛苦,若要上帝赐予我儿子,我需要再多做些什么......”
第25章
开春之后, 玛蒂尔达便和萨克森公爵正式订婚,狮子亨利也前来诺曼底拜访他的岳父,并约定在两年后正式成婚, 眼见婚事已成定局,腓特烈一世也拿出五千银马克作为贺礼, 以示他对表弟的祝福和关爱。
这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路易七世却抓住不放,大力痛斥腓特烈一世作为臭名昭著的被绝罚者怎配亵渎神圣的婚姻,并真的出兵意大利对抗腓特烈一世,这意味着在对立教皇之争里他已经旗帜鲜明地站在亚历山大三世一方,对此,腓特烈一世嗤之以鼻:“敌人逼你,你没有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消灭枷锁,于是就祈求法兰克人的支持,这样的行为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和荣誉?”
不论腓特烈一世如何嘲讽,在他数次血洗意大利的行为饱受非议的当下,路易七世口惠实至的行动无疑收获了赞誉与尊敬,但与此同时,亨利二世的处境顿时显得微妙和尴尬,毕竟他虽然也表示了对亚历山大三世的支持,却让自己的女儿和腓特烈一世的表弟订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无意与腓特烈一世直接对抗,在腓特烈一世威震欧洲的当下,他回避与之对抗的举动不算可耻,前提是没有路易七世的对比。
“让德意志人把他撕碎吧!”亨利二世如此诅咒道,是的,路易七世的行为虽然勇气可嘉,但腓特烈一世的怒火也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一旦他结束了意大利的麻烦,他很快会腾出手脚报复路易七世,他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
“可您认为腓特烈一世真的能在意大利长久统治吗?”威廉说,虽然亨利二世对他已经有了戒心,但还不至于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杯弓蛇影,所以对于一些欧陆事务,他还是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亨利二世也会听从,“他在加冕礼上杀害了近千名教士,将米兰的城墙付之一炬,把俘虏的头当球踢,据说意大利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胡子,他在意大利的统治建立在威严和恐怖之下,只要他不停止他的暴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市民加入反抗者的阵营,他迟早会离开这个令他心碎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