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比起那个,我更想要和您谈谈战斗后的感受。”
叶杏没有太理解,迷迷糊糊地想着,吐槽的话语就脱口而出。
“难道还要写一个战后感吗?”
忒休斯被逗笑了,连连摇头。
“也不是,就像我白天说的那样,首次参与战斗后的人心理会受到一定的阴影,这个时候,很需要有人可以倾诉来缓解情绪,白日里时间紧张,有些仓促,所以我才在这时候和您通讯,希望可以做您倾诉的对象。”
“啊,这个……”
叶杏一时之间有些哑然,对面的忒休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倒叫叶杏有些窘迫,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有些放不开。
“没关系,等您准备好了再说也不迟。”
忒休斯安抚着她,并将本就微弱的烛火换成了一颗光芒暗淡的晶石,这下叶杏再也看不清楚忒休斯,只能模糊地看见一缕发丝垂在晶石之上。
极其细微的动作减轻了叶杏的心里负担,她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坦白:
“战斗结束的时候,我想起来了第一次握刀的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对面的忒休斯侧耳倾听着,将主动权完全地交到了叶杏手中,说或不说,全凭她心意。
叶杏长呼了一口气,将内心深处的那些阴影展露。
“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男人闯进了我所生活的福利院内,他的精神似乎有问题,手中握着刀子,在福利院内无差别的伤人。”
早已愈合的伤口此刻又开始刺痒,叶杏给隔着衣服抚上伤口,声音愈发低了下去。
“我在那一群孩子里年纪是最大的,当时太过愚钝鲁莽,不知道怎么有那个胆量的,只是听到孩子们向我求救,便从身边随便拿了一个东西充做武器,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那场缠斗让我得到了鲁莽的教训,我身受重伤,濒临死亡,在医院里躺了很久,当然,我也为支援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凶手最终被绳之以法。”
水镜中的人影稍微动了一下,叶杏没有看见,她垂下头自顾自地说道:
“可是我保护的那些孩子们年纪太小了,惨烈的场面给他们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作为保护者的我也成为了阴影的一部分,我的存在会令他们回想到当时的情景,于是每一个人都不自觉地开始疏远我,伤痛和孤独令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梦魇,在几年后,我孤身离开了那座城市。”
那是叶杏第一次尝到被背叛的滋味,比深入骨髓的疼痛还要叫人难耐,也就是从那时,她开始厌恶一切背叛。
叶杏扶着额叹了一声,语气无奈:“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再一次握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冲上去呢?”
“谛下,想听听我的看法吗?”
水镜之中亮了起来,更多的光源忒休斯的身形在水镜中逐渐清晰,他轻蹙着眉头,似乎有些担忧。
得到叶杏的同意后,忒休斯才缓缓开口。
“首先,您的勇敢是不容置疑的,在当时的环境下,您尽力阻止了更多的伤亡,其次,作为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您的害怕也是理所应当的。”
忒休斯停顿了一下,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向叶杏展露出笑意。
“由于一个选择的不顺利,人往往会后悔并过度美化另一个选择的结果,我认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您做出了相对来说最好的选择。至少,您实现了冲上前去时的愿望,用自己的力量守护了想要守护的人。”
极其温和的看法给与了叶杏很大的慰藉,她呼出一口气,轻摇着头向忒休斯笑了笑。
状态不错,于是忒休斯摊开手,用更自然放松的姿态开导叶杏。
“至于握刀的阴影,谛下,在您以后的日子里,您会变得更加强大,经历千万次拔剑,当您可以兼顾自保与守护后,我想,那些曾经的阴影便再也无法困扰您了。”
第26章 钥匙
叶杏久违地做了一个好梦,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重复着赴宴和战斗的生活,虽然神力没有如同理想的那样增长很多,但是战斗的技巧已然娴熟。
可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叶杏与卡特琳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糟糕。
卡特琳觉得叶杏逐渐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她不再和从前一样乖顺,甚至开始不断地逼问自己防范污秽的进度。
这一切无疑是在挑战卡特琳的权威,于是卡特琳再次限制了她的行动,叶杏丝毫不慌,她早就打探过了,再过几天,便是西弗尔最盛大的节日
“神诞日”。
据说这一天是旧神的诞辰,作为神明庇佑的国度,西弗尔十分重视这个节日,作为新神的叶杏不可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