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都是说会支持我的决定,尊重我的决定,现在却用这种话搪塞我?忒休斯,你不会是因为上次我送你礼物的事情生气吧。”
没有得到回答,叶杏更急了,她认定了忒休斯就是因为礼物的事情生气,心里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呀,不喜欢也不至于丢掉吧,你是怪我的礼物太草率了吗?那我下次……”
叶杏的辩驳戛然而止,因为她的手刚碰到门上,门就因为惯性被推开了。
“呃,我不是……忒休斯?”
透过门缝,叶杏看见了忒休斯并不在他的工作台前,她试着呼唤,也没有得到回应。
“人呢?”
她这么疑惑着,不自觉走进那间没有开灯的房间。
极寂海的海风将窗帘吹得飘了起来,有些沁人心脾的凉意,叶杏关上窗户,意外地发现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一小片地面,使得叶杏在地上望见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走过去将那东西拿起来,发现是一个石榴。
石榴裂开了一半,露出里面如同宝石一般的果实。叶杏还在奇怪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石榴的时候,一阵器皿掉落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顺着声音望过去,叶杏发现了倚靠在墙角一个半醉半醒的家伙。
在这里出现的无疑是忒休斯,但是等到叶杏借着月光看清楚面前的人时,她又有些不敢认。
那个疑似忒休斯的家伙,歪着脑袋靠在墙边,领口微微敞开,淡红色的酒液残留在他的嘴角,顺着领口一路滑落进去。
满地都是被丢弃的石榴与珍珠,完整的,破碎的,更多的却是石榴的果实,如同玛瑙珠宝,杂乱的散落了一地。
叶杏尽量避开这些东西,而后走到那人面前蹲了下去,仔细观察了他的脸后才终于确认,眼前的人确实是忒休斯无疑。
“怎么醉成这样?”
叶杏颇有些嫌弃地吐槽了他一句,想听的话是听不到了,叶杏虽然有些可惜,却还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但可能是她的动静惊扰到了忒休斯,他手指微动,酒器骨碌碌地滚到一边去,让叶杏也停下了脚步。
“你醒了,还好吗?”
睁着朦胧的双眼,脸颊酡红的忒休斯和叶杏对视良久,而后在叶杏关心的目光下轻慢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像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叶杏恨地牙痒痒,但上下大量了一番忒休斯,嘴角又上扬了起来。她凑到忒休斯面前,有些乘人之危地捏着他的下巴,将他那倔强的脑袋转了回来。
“忒休斯,跟我念,谛下做得很好,很正确,我会像从前一样,一直支持谛下的决定的。”
教授完毕后,叶杏一脸期待地望向忒休斯,等待着他的回答,然而忒休斯虽然受制于人,却依旧紧闭着嘴巴,眼神哀怨,决计不肯屈从叶杏的诡计。
“说呀!忒休斯!”
叶杏催促无果,便极其卑鄙地拨开他耳边散落的发丝,敲了敲那枚缀在他耳尖的耳坠。
“再不说的话,我就……”
她没想到忒休斯会反扑,于是毫无防备地往后倒去,仰躺在那散落一地的珍珠与石榴中。
忒休斯在此刻夺取了主导权,手臂撑在她的两侧,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势欺身而上,将她整个人环住。
“为什么欺负我?”
满是委屈的哭腔让叶杏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奇怪的东西就落在了脖颈之间,触感奇异,余光中,叶杏看见了那东西的真容,是一枚水滴形状的珍珠。
它来自于忒休斯的眼角,泪水从他的眼眶汇聚,而后在眼角半凝成一颗璀璨的珍珠,再次落下。
“对不起,我错了。”
没有任何的辩驳,叶杏迅速地向他道歉,忒休斯异于平常的特殊反应让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眼前的局面有些不可控制了起来。
“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说出那样的话,我做不到支持你去莱因,你拿到钥匙,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离开的。”
“可是你之前还说会支持我离开的决定的。”
叶杏暂时忘记了此刻危险的处境,弱弱地反驳了忒休斯话里不合理的地方,可正是这一问,让忒休斯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他将叶杏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脏处,终于将这些天折磨自己的思念倾吐。
“可我是野兽,也会有私心,没办法看着喜欢的人永远离开,所以不能以前那样尊重你的所有决定,我能做到的,只有不插手将你留下。”
叶杏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放在他心脏上的手掌,大脑如同一瞬之间上了锈,艰难地处理着刚刚听到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