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太子,怎么还跟外人说!
谢离暗暗骂了一句,面上正色威胁:“所以你只能当作没看见本宫,不然本宫给太子吹枕边风让他给你穿小鞋。”
顾承嘴角一抽:“好的。”
“快带人进去,本宫先走了。”说完,谢离脚底抹油似的快步溜走。
顾承噗呲笑出声,悠悠道:“我要是不说,才真会穿小鞋。”
府衙内,林沂坐在侧位,中间是主审的廷尉,堂下李跃孙别俭正花言巧语地辨别,魏恪一个未及冠的少年自然是说不过两个老油条,气得暴跳如雷。
适时顾承捧着一大叠帐簿进来,呈给廷尉,趁他们核对证物时,悄悄凑到林沂身边小声说:“太子妃刚带着杨僖过来。”
林沂额角一跳,这家伙还真是不老实,都派人把守还能跑出来,“派几个人暗中跟着。”
“是,那杨僖现在让他进来?”
“嗯。”
“殿下,此人乃朝廷重犯,因父亲犯罪被诛而怀恨在心,胡乱攀咬臣,臣这么多年来殚精竭力,不敢说呕心沥血,却也未懈怠半分,然下属做出以权谋私之事,臣未能察觉,亦是失职,自愿请辞以示谢罪。”李跃看见顾承带着不知是什么的帐簿进来,心道不料,买凶杀人可以推给替罪羊,再深些只怕不能善了,还不如以退为进。
林沂似笑非笑道:“不急,先见个人。”
说完,杨僖走入众人视野,一见魏恪便嚎啕:“少爷,我对不起你啊。”
李跃孙别俭脸色骤变,魏恪眼泪一下突破防线,咬着牙恨恨道:“师爷,你对不起的是我爹。”
廷尉出声止住这两人的对话:“杨僖,八年前你指证前廷尉魏卓通敌卖国,现在可是要毁证?”
“是,草民当时是被大司农以家人威胁,被迫做出伪证陷害魏大人,魏大人忠君爱国,绝对不会做出反叛之事。”杨僖哭腔回道。
“一派胡言,你有何证据是本官?”李跃大声驳斥。
杨僖:“廷尉府内的百年榕树下往左五尺十丈深,埋着当年魏大人发现的罪证以及你以意图贿赂魏大人的物证。”
“去取证吧,间隙里李大人再解释一下为何郡县收纳的粮税与你上报给朝廷的税值远超耗损呢?”林沂示意顾承把帐簿拿给李跃。
李跃慌乱翻开顾承收集上来的各郡县纳税详细,脸色一瞬煞白,瘫跪在地......
谢离远离顾承后,歇了口气,便打算去找顾鸢,魏恪的事他只能做到这里,后面的得依靠太子审判。
他没打算从正门进,不然顾霄又会出来干扰。
左手还残着,耗费大半天劲才翻进围墙,悄摸摸找到顾鸢的闺房。
听到声音的顾鸢从床上爬起来,看见是个男人进来,惊慌想叫人。
“是我,鸢姐姐。”谢离边嘘声边坐到床边。
顾鸢定睛认出人:“太子妃,你怎么穿上男子装束了?”
“我被太子禁足,偷偷溜出来的。”谢离根本不想说出这个原因,太丢人了。
顾鸢低声一笑:“我听闻太子妃前些日子受了伤,太子许是想让您好好养伤。”
谢离努努嘴不置是否,转而问:“姐姐这么日子可想清楚了?”
顾鸢敛起笑,神情哀怨几息又转为坚定:“嗯,想清楚了,求殿下成全。”
“好,”谢离不算意外,抬眸认真说:“那我能问问真心话吗?”
顾鸢愣住,眉眼哀垂轻轻点了下头。
一个时辰后,谢离蹑手蹑脚地从顾鸢房里出来,打算原路返回时,却不想看见顾霄朝这走来,连忙转身快跑。
那厢顾霄也注意到他,大喊:“什么人?”
谢离没应,飞快地跑到围墙边,助跑跃出去,着急忙慌的后果就是落地时左手跟着撑地引得腕骨剧痛。
他捂住手腕到一家医馆检查,拿了几副药膏就回客栈房间。
好不容易出来,他才不想这么快回去,案子估计还要几天才能了结,在太子回府前回去就行吧。
带着这样的打算,谢离安心住下,白日就跑茶楼戏院听书看戏。
流连忘返,乐不思蜀,时间不知过去几何。
这日照例从戏院回客栈,嘴里还哼着刚才听过的戏曲小调,手指跟着比划,脑后长发随着脚步轻快地跳跃,“哒哒哒”,回到楼上。
房门口站着几个人,为首的宁海拈笑看着他。
谢离条件反射地转身想跑。
“太子妃。”
谢离停住脚步,悲伤地长叹口气,跟着人回去。
再次看见林沂,谢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算算时间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顶着太子深沉的目光,挪步坐到他对面,莫名心虚。
不对呀,我心虚什么,明明就是他不对,凶我!还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