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牢牢护着老者,不时与见缝插针的杀手过招。
茶楼里埋伏的卫兵加入对抗,人数上的压倒使黑衣人很快就败下阵。
“留几个活口。”
刀光剑影停息,雨幕里一辆马车于不远处缓缓驶来,门帘掀开,赫然是太子的脸。
谢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勾唇喊道:“殿下。”
“结束了就赶紧上来。”林沂语气严厉却夹杂着担忧。
谢离正要上马车,一道白光闪眼,身后一个压制的黑衣人猛然奋起夺刀挥向身旁的魏恪,他眼疾手快扯开人,向下的刀刃却落到手臂上。
“谢离!”
“殿下!”
不过眨眼之间,江星勉已经踹开杀手,一刀毙命。
林沂跳下马车飞到谢离身边,抓住他血流不止的手,随手扯下一块布紧紧缠住,“谁让你拦的?!”
急切地抱起人回到马车里,路过惊忧的魏恪,扔下一句“把这人也关进地牢”。
马车飞快地驱使回太子府,一路上林沂都死死抓着谢离的手,好巧不巧就是他碰撞骨折的那只。
谢离龇牙咧嘴,伤口其实没那么疼,倒是被握紧的部位疼得不行,“殿,殿下,松,松手,疼。”
林沂一惊,手瞬间松开,换成小心翼翼地捧着,关切道:“怎么还折到了?你跑出去干什么,不是都埋伏好了吗?三脚猫的功夫逞什么英雄!”
谢离委屈:“那看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然后把自己命搭进去?”
“小伤而已。”
“真大伤你都来不及哭。”
谢离这下也生起气,他都受伤,这人还要凶他,简直过分,遂口不择言地回顶:“那还不是你们治下不严,上行下效,纵容贪官行凶冤枉好人。”
“放肆!”林沂厉声呵斥。
谢离哽住,反应过来立马滑跪认罪:“臣妾失言。”
林沂胸膛起伏不定,手攥得青筋凸起,骨节煞白。一会后,他平复情绪,把人扶起坐好,对方小臂上鲜红的布条刺得眼睛发痛,心潮又不自觉翻涌。
到太子府,谢离被人带回屋治伤,林沂没跟过去,转道去地牢审问犯人。
黑衣人是豢养的死士,硬骨头一时问不出什么,便去看隔壁的魏恪。
魏恪浑身湿透,失神地坐在地上,脑海里不断闪现谢离救他的那一幕,流血的手臂,痛苦的表情,像要镌刻进心里一样。逃亡多年,第一次有人替他挡刀。
一道黑影落下,他抬起头,雍容威仪的太子立于前方,锐利的目光直戳而下。
“参见太子殿下。”魏恪深吸口气,伏地跪拜。
“魏恪?”冷厉的声音响起。
“是。”
“杨僖是假的,公堂之上,你要怎么证明魏卓是冤枉的?”
魏恪骤然握紧拳头:“通敌信件并非我父亲所写,太子妃已然查证。”
“光凭这点微末差异可翻不了案。”林沂停顿一刻,继续说:“当年魏卓发现一些李跃孙别俭的罪证,那些罪证在哪?”
魏恪语塞:“草民那时才八岁,父亲并未告知我。”
“呵,也就是说这些年你什么都没有做,只凭着一腔愤世嫉俗就想翻案?”
太子冷然的反问似一道耳光甩过魏恪的脸,“草民...”
“三日后你再说不出有用的东西,本宫只能当你是污蔑朝廷命官,连同绑架太子妃的罪责一起清算。”
太子走后,魏恪头用力砸地,窝进角落开始回忆过往细节。
次日,谢离左手被束缚,在花颜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用完膳准备去看看魏恪,昨日似乎被太子关起来了。
谁知还没走出庭院就被人拦住,卫兵尴尬地说:“太子说您不能离开房间。”
谢离睁大眼:“他要禁我足?!”
“呃,太子是希望您好好养伤。”
“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
卫兵挠了挠头没说话。
谢离泄气:“我要见太子,你去通传一下。”
“是。”
没过多久,传话的卫兵回来,讪讪回:“太子公务繁忙,没空见您,让您专心养伤,其他事不必操心。”
谢离咬咬牙,忿忿回到房间,气不过地拍了一下桌子:“卸磨杀驴,小气鬼!”
“您就安心养伤吧,反正杀手也抓到,您还能干嘛,上公堂审案吗?”花颜抚了抚他的胸口顺气。
谢离一噎,虽然他原本也是想着抓几个杀手交于太子,从李跃孙别俭那头审查,但,这不是被禁足的理由啊,昨天还凶他...
谢离扁扁嘴闷闷不乐。
“太子做的有道理,您还是别出去了。”江星勉一旁插话。
“你怎么叛变了?”谢离瞪着他不爽道。
江星勉叹气,颇为自责地说:“一次绑架,一次受伤,我都没有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