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咬着唇,他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说了声“嗯。”
“谢谢师父。”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昨天,他替尉迟雨收拾完烂摊子,尉迟雨笑嘻嘻地对他道谢。
以为人未改变,早已不如当年。
心里一阵酸涩,挂了电话,阮溪又拨了樊离的号码,这几天樊离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看见来电是阮溪,她才没挂。
正是短暂的休息时间,樊离穿着队服走到阳台上,“小溪,有事吗?”
“有。”阮溪将尉迟雨打电话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樊离笑道:“看来上次的教训不够。”
“师父。”
樊离:“知道了,陪他记得叫上我。”
“嗯。”
于是尉迟雨约他去游乐园的那天,他带着阮诗诗,樊离带着楚汐。一群人碰面的那一刻,尉迟雨的脸色瞬间阴沉。
看见楚汐,阮诗诗略显惊讶,楚汐很惊讶。
“小诗?”
“师父!”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阮溪愣了,她叫楚汐师父,他姐竟是楚神的徒弟!
分别很久的师徒紧紧拥抱在一起,阮诗诗笑着向阮溪介绍楚汐,其实他们早就见过了。但阮希没有打断她的话。
“小诗。”楚汐买了五个棉花糖,一人一个,尉迟雨没要他那一个。“这就是你不来蓝花楹的理由吗?”
阮诗诗咬了一口棉花糖,对阮溪笑,“嗯。”
早在她回国前,楚汐就问他回国后要不要去蓝花楹,提了好几次都被阮诗诗拒绝了,他说她有她的打算。
樊离敲楚汐的头,“你想她来蓝花楹?”
“是啊离姐,小诗很厉害的。”楚汐摸了摸头。
“今年的比赛拭目以待。”她看了一眼尉迟雨,“回去告诉你们徐队,做好被虐的准备。”
正在和冷思寒吃饭的徐忆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自己摊上了一件大事。
吃完棉花糖,五人首先去玩过山车,阮溪和楚汐都怕高。一个抓紧阮诗诗的手假装平静,一个抱紧樊离的手臂尖叫。尉迟雨坐在阮溪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坐完过山车,他们去了鬼屋。楚汐藏在樊离身后被鬼吓得哇哇乱叫,阮溪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怕的要死。
尉迟雨拉住阮溪的手,“师父,你要是怕的话就跟在我身后。”
“不用。”阮溪抽出手。
黑暗中,尉迟雨的目光暗了暗。
走到一个拐角,阮溪被突然跳出来的满眼血肉模糊的鬼吓了一跳,尉迟雨想遮住他的眼让他别看,阮溪盯着那张脸看了几秒,走了。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夜,怕黑的阮溪小声呜咽。他讲冷笑话斗阮溪。那一夜很短,那一夜也很长。
人家最害怕的时候总是下意识的叫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的名字求安慰,遇到浴池以前,阮溪叫的是阮诗诗,遇到他之后,“姐姐”变成了“雨”。没有他的那两年,无数个雨夜,阮溪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个字,雨,有时候他会叫姐姐。
后来他知道谁都不在,因此学会了坚强。
哪怕再害怕,他也只会默默安慰自己。
出了鬼屋,一行人去小摊吃午饭,临走时尉迟雨想连阮溪的钱一起付了,被他拒绝了。阮溪付了所有人的饭钱,唯独没付尉迟雨的。
为了舒缓心情,他们去坐旋转木马。
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着,阮溪抱着马脖子听着音乐,偏头看了一眼尉迟雨,尉迟雨在看阮诗诗。他叹了口气,又偏过头。
傍晚,他们去了摩天轮,玉尉迟雨没和他们一起,他坐在摩天轮旁的公共座椅上休息。从摩天轮上下来之后,樊离打开相机招呼另外三个人过去拍照,他们把樊离挤在中间。
楚汐笑着比着剪刀手,阮溪也笑了,两只手在阮诗诗头上比了一对兔耳朵,阮诗诗的表情略显吃惊。
他们挑的地点很好,从他们身后可以看见整个城市,远处的天边云烧成了火一样的颜色,更远的地方,归巢的鸟将食物分给幼崽,一派安宁祥和,这是最美的一刻。
樊离将照片发给他们。
@离木:时光停留在此刻,愿你们不在岁月中老去。『图片』
@月夕颜:夕阳下的笑脸,肩并肩的我们,勇往直前。『图片』
@沧溟:幸福。『图片』
『三位大神是约好的吗?』
『溪神居然笑了,这样的溪神好温柔!』
『那个姑娘好可爱,异瞳好漂亮啊。』
『溪神终于发微博了!』
……
摩天轮下,尉迟雨关掉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分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樊离和楚汐走的很早,阮诗诗被顾念声叫回去,只剩下阮溪和尉迟雨。现在阮溪也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