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栖耳垂又有些红了。
但转念一想,明明是岑厌态度恶劣。
现在还要带着笑意,明目张胆的去逗弄他。
“你真的很过分。”
连栖想尽力遮掩一下自己的失态,他把脸侧了下,几乎半个身子藏到了岑厌的身后,好在何屏秋并没有很在意,只以为是连栖有些黏人,岑厌侧过头时,就看到一双蕴着水的杏眼。
“我一直都很听话。”
连栖开口时,气息很轻,喷在岑厌的肌肤上时却是无比滚烫:“你还要欺负我。”
“没欺负。”岑厌轻笑一声:“实话实说。”
“或许呢?我该喊你什么。”
岑厌定定望着少年的双眸,半晌眯了下眼睛,他唇角一扯露出一个笑来,极深极黑的眉目却显出一抹痞意来。
“宝宝?”
连栖瞬间愣住了。
“我应该跟所有人一样,跟他喊你一样,喊你宝宝。”岑厌微微侧过身子,完全把连栖挡了个严实,他两指一用力,掐住了少年带着软肉的,小而尖的下巴。
“浑身上下都是软的,说的话也是软的,眼睛看人也是软的,骂人也不会。”
“的确该喊你娇宝宝。”
岑厌像是下定了某种结论似的,他微微低下头,掐着连栖的脸仔细看了看,一扯唇角:“像公主。”
他话音一落,连栖却是蹙了下眉,挣扎了一下。
“才不是。”
连栖闷闷开口:“可不可以不要乱用形容词。”
“公主很好。”
连栖仰头,他眼眸带着些湿漉漉:“骑士也很好,但公主也不是一直需要保护的,也不一定娇滴滴。”
“我可以当公主,但也可以当骑士。”
说完他扯了扯岑厌的袖子,示意他松开手,岑厌下意识松了力道,连栖揉了揉下巴,推开面前人的身子。
“宝宝?”
何屏秋疑惑出声,连栖正在想自己的下巴会不会被掐出红印,闻声他慌忙应了一声,桌上的菜已经吃的差不多,服务员上前把餐桌清理干净,他手撑在桌上,带着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休息会儿我们出发吧宝宝,怎么样?”何屏秋显然很是迫不及待。
“好啊,好。”
连栖乱七八糟应了好几声,他注意力早已经偏移的不成样子。
何屏秋点头,起身去简单清点东西了,连渝和连柏致也跟着去帮忙,留在原地的连栖一时间也脑袋乱乱,他脚步挪了挪,往前小跑了几步,最后又站到了原地。
“岑厌。”
他突然小声开口。
“怎么了?”岑厌闻声也跟着询问。
“你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连栖抿了下唇,他现在跟着岑厌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笼罩在对方的阴影之中,半晌他仰起头,似在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明明都是你,但又很像两个人一样。”
“但明明很不一样,我却很清楚的知道,从始至终都只是你。”
“都只是岑厌。”
“……”
岑厌本没什么变化的神情在此时却显出一丝愕然。
倒更显的他整个人的表情更接近于空白,反正他平时除了在逗弄连栖时,也都是这样一副冰冷无谓的模样。
“……你。”在思索片刻后,连栖顿了一下,他轻声开口:“你现在的年纪真的很小。”
“我好像还记得很多事。”
“又好像不记得了。”
“但有关于你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忘。”连栖眸里缀着一抹光,显出几分认真来:“无论是你的我的,我都很庆幸我还记着。”
说到这里,连栖弯了一下眼睛,他轻轻翘了一下唇:“我一直都很想见一见你。”
“现在,我也如愿以偿了。”
“不要叫我公主。”
连栖扯住他的袖子,岑厌下意识集中注意力去看他的眼睛。
“我可以保护你。”
山庄里装饰用的假泉发出哗哗的声响,落入耳中却好像短暂的放空,一切声响都隔绝在外,闷闷地发出动静,唯有连栖又轻又认真的一句话,清晰传了过来。
“如果你遇到什么你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承受的事情。”
连栖上前轻轻拥住了他的腰。
脸颊也蹭上了对方的胸膛,能清晰听闻对方一点一点跳动的心。
“我希望你可以来找我。”
恰在此时,何屏秋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个拥抱更像一触即分的轻吻,缠绵过后又带了一抹馥郁香甜的气息。
连栖松开手,回了一声好,然后往前小跑着离开了。
看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身影,岑厌这时才迟钝地,缓缓抬起手抚了下自己的唇,他好像明白了少年刚刚那番话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连栖从未把他当过另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