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怡叹口气,算了。
成功人士的世界,她大概还是参与不来。
连栖从休息室摸出一叠白纸。
他垂了下眸,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
半晌,他照着记忆中的模样,握着笔轻勾勒起来 。
草稿逐渐成型。
是囚中飞鸟。
再次看到熟悉的画作,连栖晃了下神。这才是他心中想要的初版作品,而不是翅膀歪斜,困于囚笼之中的,无法张开翅膀的囚鸟。
他指尖碰了下草稿上的翅膀。
天地为笼,困住它的从不是小小一隅。
他是困于其中的飞鸟。
翅膀却是永远展开的,随时准备着飞翔。
这才是他的作品。
连栖看着自己手中的画作,突然产生了个想法。休息室有一面墙镶嵌着大片玻璃,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他走到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人偏过视线,只是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就像从前他裹挟在参观的人群中,无人分给他丝毫视线,擦肩过后空留句不属于他的赞美。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是属于他的。
独独属于他的作品和荣誉。
为什么不再把这副画展现出来呢?
连栖指尖搭到冰冷的窗户上,他抿了下唇。
面前的人流依旧,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连栖抬眼的同时,对方就这样轻轻偏了下视线,很轻易捕捉到了连栖的目光。
与此同时,咔哒——
门开了。
是岑厌来了。
这时好像所有的思绪都可以抛却,连栖小跑两步,冲进了岑厌的怀里。
他闷声开口;“抱。”
“怎么了宝宝。”岑厌摩挲着他的后颈,连栖仰起头,摇摇头。
“想你。”他表达直白的语言时,声音总是压得很低,但岑厌却能一字不漏地听清。
“好乖。”岑厌抬起他的下巴,在唇上印了个吻。
连栖抖了下眼睫,下意识抬起下巴追着要蹭上去。偏偏岑厌直起了腰,连栖只能扒着他的侧腰,踮起脚尖去够。
岑厌视线略微偏了下,呼吸交缠间,欲落不落的距离。
连栖亲不到,有些迷茫地睁眼望他。
腰上的触感太过明显,是岑厌故意把住了他的腰,使了力不让他得逞。
连栖轻轻皱起了眉,是带有控诉的目光。
对方含着笑意,正当连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时,一旁紧闭的门突然咔哒一声。
连栖身子瞬间僵了下。
他踮起的脚尖重重落了回去,脸上腾地泛起一抹红。
连渝大概才刚忙完,他松了松领带。一走近就看到贴着墙默默站着的少年,他有些奇怪,刚要走过来询问情况,在一旁的岑厌突然开口了。
“没事,忙完就出发吧。”
连渝点头,他打电话让助理帮忙准备好车子。
并没注意到,连栖仍旧泛红未消的耳垂。
画展就在市区举办,开车不过几分钟就到了。连渝提前打过招呼,车子从专用通道进入,和外界的喧闹不同,这里安静至极。
跟着工作人员进入展场,连栖有些好奇的四处看着。
以往他来画展都是提前买票,跟着人群熙熙攘攘的看画,是作为游客的身份。但今天的画展人并不多,但每一位都是西装革履,长裙礼服,这是一场属于上流社会的拍卖画展。
一路上许多人礼貌微笑点头示意,连渝也礼貌回应。
连家继承人的身份无人不晓,连栖站在他身边,也跟着乖乖点头。
连渝笑着揉揉他的头。
“小宝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画,喜欢的话可以拍下来。”
“好。”连栖眼睛亮晶晶的。
画展很大,数不清的作品展览在墙壁上。连栖眼眸里倒映着光彩,他小心翼翼看着,这些作品从前都是他无法接触到的,那些在导师口中遥不可及的大师的画作,就这样一幅幅排列在大厅之中。
他很喜欢。
连栖隔着玻璃小心碰了下。
“连总。”
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连栖被拉回思绪,他唇上轻露的笑意还未消散,就这样直直映入了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容。
连栖瞳仁瞬间颤了起来。
男人长着一张很清秀的脸,脸型流畅,眉眼带笑,第一眼看过去是让人容易放下戒备的长相。
他身形清瘦,直挺挺站着,肩膀不宽不窄。
身上能看出覆了层薄肌,头发在脑后扎了起来,一瞧便知道是艺术生的打扮。
他朝着连渝伸出手,不卑不亢道:“您好,我是杨则安。”
连栖抓着岑厌的手一紧。
他瞳仁控制不住地震颤着,那一瞬间神情的错愕被在场几人全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