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河道:“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徐遥嘟囔着:“还欠?都欠你多少东西了,还都还不完。”
方清河被他逗笑:“只要你答应永远不离开我,我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永远这个词听上去就很不靠谱,曾经徐遥也以为能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后来他又以为起码老乞丐永远不会离开他。
如果真有永远那么久,徐遥都不确定自己能否活到那个时候。
他一边暗自嘲笑方清河年少天真,实在幼稚,一边又忍不住在心里期待。
毕竟,谁能拒绝永远两个字。
“我真的没骗过你,方清河。”徐遥抱着方清河的脖子,整个人几乎窝在他怀里。
他默默在心里补充,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笑之外。
方清河很受用他这副讨好的姿态,极大的满足了他的小心脏。
“空口白牙,我才不信你。”方清河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徐遥一看他还来劲了,当即松开他就要下去:“爱信不信,滚蛋。”
方清河耍赖般死死抱着他,甚至伸手去挠徐遥的咯吱窝,徐遥笑着反击,在一方小小的椅子上闹作一团。
忽然椅子往后倾倒,徐遥下意识伸手垫在方清河脑后,方清河却抓着他的手将他揽在怀里,两人仰面摔在地上。
确切来说徐遥完完全全趴在方清河身上,他低头跟方清河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对徐遥来说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从前隔在他跟方清河中间的某些东西,某种顾虑通通消失不见。
想起以前方清河对裴言川说他们两个是道侣的说法,徐遥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从没反驳过。
也许从一开始徐遥就把方清河列入了属于自己的范围,允许他肆无忌惮的打探,默认他各种无理的言语。
方清河早就是他的人。
真正没想通的只有徐遥自己。
玩闹过后方清河解开了徐遥颈间的锁链,泛着银光的链条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徐遥伸了个懒腰,浑身酸痛。
方清河一连关了他几天,也不知道外面现在乱成什么样了。
换了身崭新的衣服,徐遥久违的踏出屋外,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差点就感动哭了。
身侧方清河拉起他的手:“想结婚了怎么办?”
闻言徐遥低头四下望了望,方清河纳闷儿:“找什么呢?”
“我刀呢?”
“被我藏起来了。”
徐遥眯着眼睛朝他笑,一拳砸在他肚子上,方清河没用仙力阻挡,配合他弯下了腰作痛苦状。
“我说没说过再说这种恶心的话我就弄死你。”徐遥自诩凶狠,却不知在方清河眼里他可爱的要命。
方清河从没像现在这样高兴过,他死皮赖脸的靠着徐遥,将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可是我想和阿遥有个家。”
徐遥推开他:“方家这么大,贪心不足,小心遭报应。”
方清河继续靠上去再被推开,循环往复,自觉有趣:“这是方有的家,不是我和你的。”
他这么说徐遥还真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没有恩恩怨怨,没有无关人员,每天清晨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方清河脸上,他就躺在身侧。
遭了,真的有点心动。
见徐遥不说话,方清河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因为家人是徐遥两辈子的痛,他一边恨又一边渴望。
如果方清河能跟他成为真正的家人,徐遥一定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两人各怀心事,从内院出来就看见外面乌泱泱站了一群人,男女老少,神色各异,阵仗之大,徐遥直接愣住。
江眠第一个冲了上来抱住徐遥:“师兄!师兄师兄师兄!你没事吧?我好想你啊,呜呜师兄……”
徐遥推开他看清他的脸:“这怎么鼻青脸肿的?”
江眠看了方清河一眼,委屈极了:“我想进去找你,他不让,我就硬闯,他就打我。”
徐遥想想也是,除了方清河之外,江眠怎么也不会在别人手上吃了亏。
他看向方清河,后者冷着脸吐出两个字:“抱歉。”
一众吃瓜看戏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凉气。
活得久了果然什么都看得见,堂堂少虞上仙竟然会给别人道歉。
徐遥摸了摸江眠的脑袋,方清河静静看着,眼神直勾勾的,江眠只觉有股寒气袭来,几乎抵挡不住。
“差不多得了。”方清河轻飘飘道,徐遥笑着看他:“狗的醋你也吃。”
方清河不爽:“可他现在是个人。”
江眠被他如有实质的杀意吓得躲在徐遥身后,徐遥暗道幼稚鬼,心里又忍不住的得意。
“裴遥!”无二自一旁窜出猛的扑进他怀里,“原来你没事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