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之点了点头,道:“他们被人挑拨,不明真相,也不是他们的错。”
他说完,又看了眼陆籍不算好的脸色,补充了句:“他们欺负你不会说话,该打。”
陆籍冷哼一声,比划道,你也欺负我不会说话。
周敬之冤枉,笑了笑:“哪有,你是圣子,我哪儿敢欺负你呀,他们不知道你的厉害,我还不知道么?我可不敢欺负你,省的你给我改个命数,我不是完了么?”
周敬之刚贫完,就看陆籍比划道,你明知我不会说话,还故意绑着我不让我出去,还让人在外面看着,我想喊人都喊不了。
“是是是,”周敬之好声好气道,“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也该打。”
他说完,伸手手心来,放到陆籍面前:“让你打手板儿,消消气,成么?”
陆籍冷眼扫了他一眼,不打,打了我手也疼。
周敬之闻声,四下看了一眼,不知从哪里找到个鸡毛掸子,往陆籍手里递:“那你拿这个打,这样你手就不疼了。”
陆籍接过鸡毛掸子,做势往周敬之手上一挥。
周敬之他娘去世得早,他爹惯着他,从小就没舍得打过他一下,重话都不舍得说过几句,所以他打小儿就娇生惯养的,很怕疼。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能疼半天。
所以他看到鸡毛掸子落下的一瞬间,身体本能的颤了一下,吓得别过了头,手却老老实实放在原地没敢拿开。
片刻后,他却听到了鸡毛掸子落下的声音。
他睁眼一看,陆籍把那鸡毛掸子扔到了一旁。
周敬之看着他,小心翼翼问道:“不打了?气消了?”
陆籍摇了摇头,没生气。
周敬之才不信呢,但陆籍都给他台阶了,他自然不可能再去争论这件事,他看着陆籍那红红的手腕,忍不住心疼道:“你等着,我去找药膏来。”
陆籍摇摇头,不用,不疼。
周敬之。陆籍用手语喊他。
“嗯?”周敬之疑惑抬眸。
陆籍很严肃地看着他,威胁道,你下次再绑我,我就真生气了。
周敬之闻声,下意识问:“还可以有下次?”
陆籍转头不悦地看着他。
周敬之忙改了口:“不是,我的意思是,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周敬之第二天就让人把造谣的事情从头到尾查清楚,用让他爹帮忙在生意上用了些手段。
他爹毕竟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没过几天,就把林家生意逼到了绝路。
但周老爷子跟周敬之一样心善,他到底是没直接让林家倾家荡产,而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当然,这生路使用去别的地方发展换的。
城里的百姓知道了林秋先的所作所为,不禁纷纷对周家的处理结果拍手叫好。
周老爷子见自家儿子虽有天分,却不爱读书,终究是没再强求,而是让他闲来无事多学学生意上的事。
周家家大业大,以后这些基业,总是要交给他的。
不管他儿子将来是想把生意做大也好,还是想赚钱继续为百姓做些实事也好,或是其他什么事,只要是他儿子想做的,他都支持。
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但他这宝贝儿子却说每天只学半个时辰做生意,剩下的时间要陪圣子逛逛。
周老爷子知道两人好的跟亲哥俩似的,也就没多说什么。
若非陆籍的圣子身份,他恨不得直接当场认个干儿子,直接把人留下了。
当对方毕竟身份特殊,周老爷子也只是在脑子里那么想一想,倒也不敢真跑人面前说什么。
周敬之那日想开了,决定等陆籍回部落之后去部落看他,所以对陆籍快走了一事倒并没有什么觉得难过的。
相反的,陆籍却有些难过。
一是难过要离开这里,以后见不到周敬之了。
二是难过,他再过段时间就要走了,周敬之面上却跟以前一样高兴,丝毫没有因为他要离开感到难过。
非但如此,他这几日,还总不在府上。
陆籍在心底憋了许久,想问他这几日都去见谁了,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好,于是便忍住没问。
反倒是周敬之主动开口跟他提过几次,跟他说哪天跟李承澜去了哪儿,哪天跟唐哲去了哪儿,陪李承澜干什么了,又陪唐哲干什么了。
陆籍听着,面上毫无波澜。
心底却叹,明明他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那些朋友,明明他就快走了。
可敬之却还是更愿意陪其他人,不愿意陪他。
也罢,他认识敬之比人家晚,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能跟人家争的。
陆籍心底,第一次有了一种莫名的酸涩感。
可他好像连心里酸涩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