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和斯柳坐在中段偏外面一点,桌上摆着许多新鲜瓜果,还有两个用绸布包裹的酒瓶。
这个时代的工业落后,但这两个酒瓶却做的格外精致漂亮,说是艺术品也不差在哪里。
宴会氛围十分轻松,凌寻不在,众多宾客也并无拘谨,自在的聊天攀谈品尝酒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类宴会。
余幸也逐渐放松。
恰好有人认出她是大花快餐店的老板,便询问新的店铺事宜,余幸也大大方方的说是打算开火锅店,后续如果有合适的地址,还会开别的店铺。
对方便说自己是做各种金属器具生意,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合作。
这人说话老练,人却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余幸觉得年轻的人更容易接受新奇的理念,以后若是需要打一些例如烤盘火锅等的器具,说不定真有用的上的,于是便友好的互相交换名片,又问他是不是第一次参加酒会。
年轻老板笑笑:“凌老板每年都要办一两次酒会,以美酒慷慨待客,又给了我们这些普通商户互通往来的契机,我们自然是十分感激。”
“奥,原来是这样。”
话说到一半,有身着彩色的舞女鱼贯而入,在丝竹管弦的伴奏之下,翩翩而舞。
余幸听着音乐看着美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了。
她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古代时候帝王都喜欢看美人跳舞,原来真是很顶级很奢侈的享受。
而仅仅隔了一墙的后院房间内,凌氏家族许多成员正齐聚一堂,从父辈到小辈,能有时间的都到场了。
凌朝坐在位置上,失魂落魄,脸色怏怏,连盘子里的菜都不大吃了。
而反观身边的凌念,则恨不得把脑袋扎进盘子里。
叔父笑呵呵道:“我记得小念往日里不爱跟在凌朝身边,如今怎么转性了?”
年纪相仿的小辈,两只猫崽的时候就频频打架,可凌朝天生更强健些,每每都把凌念掀翻的四脚朝天,露出毛茸茸的肚皮求饶。
凌念诚实道:“跟在兄长身边,有好吃的!”
另一位叔父道:“别说,这桌菜的味道确实好,凌寻,你这府上是找到好厨师了?借我几天,教教我家里那几个笨厨子——你上次想要的那把弓拿去随便玩。”
凌寻把扇子一甩,笑眯眯道:“这我可做不来主,叔父,你不如问问凌朝。”
“难道是凌朝家的厨子?”
那位叔父来了兴致:“我记得他一向不太注重口腹之欲,现在竟然也知道笼络好厨子了?”
凌寻依旧是笑:“笼络说的不贴切,厨子也不一定是厨子。”
最小的侄女爬上桌子,奶声奶气的举手:“我知道!”
凌寻便逗她:“你知道什么?”
侄女大声道:“鱼肉糕糕!”
一桌人都善意的哄笑起来。
凌寻便也不再卖关子,说今天的菜都是在一家店里定的,而凌朝跟店老板的关系特别好。
这下追问的人更多了,毕竟都是一个家族的,凌朝是什么德行大家都清楚,他那性子根本不可能交到朋友,更别说'关系特别好'。
之前和小侄女一起在场的兄弟也有,可说实话,当天他们除了用心干饭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注意。
于是便起哄让凌朝'仔细说说'。
凌朝却依旧是脸色怏怏。
说什么?
说人家只把他当一个宠物猫来养?根本没有对人形态的他倾注半分感情?
“我吃饱了。”
他站起身,朝外面走去,要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前院似乎也有聚会,吵吵嚷嚷的,凌朝心里郁闷,干脆化作猫躲到花园假山里去。
然而趴了没多久,突然听到脚步声,原来是有人走到这边散步来了。
这些人喝过酒,身上带了酒气,猫鼻子本来就灵敏,凌朝不耐烦的从洞口拱出去,要再另外寻一处安静点的地界。
然后它看到了余幸。
前院的厅堂门是打开的,余幸和斯柳又恰好是坐在两侧靠外面一点,从站在假山最高处正好能看见,连桌子上摆放的餐食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正专注看着,啪嗒一声,身边又落下一只猫,吓得凌朝差点把毛炸起来。
这猫通体雪白只有尾巴尖是黑色,嘴里叼着一尾鱼,正是叔父家大他一岁的兄长。
凌朝上去就是一爪子。
黑尾巴猫把小鱼一扔,两个猫扭打起来,从假山上扑腾到地上,又滚到冰雪未化的湖面。
猫打架动静向来是大的,两个在假山附近散步醒酒的商人也被吓了大跳,待到看清之后又有些无可奈何——都知道凌寻老板是爱猫的,原来在院子里也养了这么多。
歌舞之后是戏曲,这么近的距离,效果可谓是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