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吓了一跳,本能就四下去看,是不是风又把什么给吹下去——但院子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是房顶掉下的瓦片?”
这样想着,也就把墙边又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然后打开了大门,往外墙下面也瞅一眼。
就这么一眼,差点要跳起来。
大街上躺着一个人。
这小院的前面是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平时人来人往挺热闹的,但在这样寒冷起风的夜晚,没人会在街上走动。
月光皎洁的洒下来,视线清晰可见,余幸把惊叫声憋在喉咙里,双手扒着门框,探出脑袋去观察那个躺着的人。
然后发现,似乎,有点眼熟?
她壮着胆子,试探的走近了,仔细确认了这人的身份,这才小心翼翼的蹲下来戳戳他脸:“ ...凌朝?凌先生?”
对方毫无反应,眼睛紧紧的闭着,脸颊上带了不正常的潮红。
余幸朝着屋里喊:“斯柳!斯柳!”
“出来帮个忙!”
斯柳听见喊声,飞快跑了出来,见此情景也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两人合力将凌朝拖进了屋里。
“我去找大夫。”
余幸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银币:“他发烧呢,这么样不行,会烧坏脑子的。”
斯柳拉住她:“你留在家里,我去找大夫。”
余幸一愣:“也行,不过...”
不过谁去都一样吧?
但斯柳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
凌朝躺在客厅,底下铺了一床被子,并非余幸有意苛待,而是这家伙实在太沉了。
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人,真的很难招架,更何况这人还个子高骨架大,斯柳和余幸合力才把他搬进来。
男人即使昏迷中也紧紧蹙着眉头,看起来不太安稳的样子,
“看起来还挺健壮的,原来身体这样不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由得多了些同情。
说健康是最宝贵财富的话一点都不夸张,真切体会过才会有很深刻的感悟,余幸每天早上醒来,跳到地上活动着健康齐全的四肢,都觉得是上天给与的恩赐。
'得通知他的家人啊,怎么能这么不靠谱,让一个病人夜晚独自出来呢。 '
'这样冷的天气,如果没人发现,冻死也是有可能的。 '
她拧了毛巾给凌朝擦了额头脸颊,以及脖颈露出来的部分,正准备再拧一遍铺到额头上,突然注意到男人脖颈上的一条细线。
浅色的挂着个吊坠,半掩在衣襟里,样子有点眼熟。
余幸狐疑,思考几秒后大胆伸手,将那个吊坠往外拉了一下,看见了全貌。
冰蓝色猫猫头吊坠。
余幸一时间有点懵,脑子也转不过来,不知是该说纯粹的巧合,还是审美就这样的一致,毕竟当初从小摊贩那买来的时候,对方也没承诺说独家独款。
两银币一枚的小摊吊坠......凌朝这样的人,也会戴在脖子上吗?
而且更难以解释的是,连丝线都一样!
这可不是配套的,是余幸单独买了配上的,据说还是什么有特色的好货——这是小贩的说辞,至于真假谁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巧呢?
她拿着那个吊坠愣怔着,听到大门处传来响动,斯柳领着大夫回来了。
当下便赶紧将人迎进来,见是个面孔陌生的大夫,大概六十多年纪,胡子都花白了,在附近并没有见过。
这位大夫进来之后,便迅速进入了状态,将凌朝半扶起来,检查他的后颈和额头,力气倒是大,也不用别人帮忙。
余幸站在门口,小声的道:“你不是去找的林医生吗?”
林医生是附近的一个年轻大夫,住的只离着一条街,自己开了个小门脸,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发烧咳嗽的都过去看看,医术被许多人认同。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林医生家是最近的,最省时间。
斯柳道:“许是没在家,叫不开门。”
“这样啊,也行,这位大夫看着也是经验丰富的。”
这位头发和胡子都发白的老大夫,把凌朝的衣领解开了几个口子,露出一小片胸膛,然后用某种红色的颜料,涂抹了一个花纹的图案。
然后额头上也画了一个。
这颜料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颜色鲜红欲滴,在灯光的映照之下,图案好像有活力一样的流光影转,瑰丽异常。
余幸:“......”
真的靠谱吗?是医生还是巫师啊。
当然,余幸对巫师这个职业也是心存敬畏的,只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她还是比较相信传统的大夫。
老大夫又道:“有糖水吗?”
余幸连忙道:“有,有,我这就去煮。”
她去灶台上乒乒乓乓,只三分钟不到就端来了一碗,里面还加了野生蜜,前些日子从猎户那里收来的,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