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我不去,你放开我。”青祁闻言挣扎不休,他习惯了上京城的繁华,怎么可能会接受一无所有回到贫瘠之地。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殿下不认你,你就不是宁侯府的青祁公子,所以不用白费什么心思了。”
雀影说完就离开了车厢,这段枯燥至极的路程,每日来嘲讽这白眼狼是他唯二的乐趣。另外一个就是,把车厢里这个饵料钓出来的大鱼,统统弄死。
他的兵器已经不饮血很久了,也只有在这北境的大地之上,他才能彻底的释放天性。他和大哥都是这北境大地上的孤狼,嗜血而又凶残。
“高兴了?”
“还行,如果大哥把下一波大鱼也让给我那就更开心了。”
雀影坐在车辕上,鸦羽的声音从车厢顶上传来。这一路上在明处的只有他带领的雀舍,暗处的则是大哥带领的鸦卫。
鸦羽看了一眼他那已经放飞自我的弟弟,看来这几年被困在上京城也没被困傻,他们根骨里的血性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不可磨灭的。
“你若是喜欢,那你就拿去好了。”
他本来就不怎么想动,有人愿意替他操劳,他求之不得,尤其这个还是他亲弟弟。弟弟这种生物,原本就是拿来使唤和欺负的,鸦羽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雀影擦拭兵器更起劲了。
前方要途经一片不大的密林,看着不大的密林却又是动手的好地方。
在上京城那边没有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之前,马车里这个白眼狼尚且不能死。而且,就算他可以死了,但殿下有话在前,不许他死在雀影或者鸦卫任何人一人的手中。
因为,他不配。
待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这片大地就会是他最后的归宿。至于他能够在这北境二十镇的大地上能够活多久,那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这是殿下对曾经那个女子最后的交代。
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本就浅薄至极。既然不珍惜,那就彻底消弥。
"来了。
“大哥,这次的需要留活口吗?”
“不需要,都杀了吧。”
鸦羽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丝丝缕缕的血腥味,这次来的人就是单单纯纯的死士,没有半点留下活口的价值。
既如此,那就不必留。
殿下说过,他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嘞。”
雀影兴奋的舔着自己牙齿,眼眸里闪烁着狼似的光芒,那是猛兽发起进攻前的标志。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与虎谋皮的下场究竟是怎么样的。”
鸦羽就那么盘腿坐在马车顶山,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可以确定马车里的人一定可以听得清。
车厢里寂静无声,鸦羽也不介意。他不过就是阐述一个很实际的事实而已,完全不需要车厢里面的人给他什么反馈。
那些曾经青祁看不到的阴暗,如今都一一摆在他面前。这就是一路上,他之所以护的他滴水不漏的原因。
他不会如同雀影那般鲁莽的发泄着自己心里的气,他只会用更狠的办法让青祁痛苦后悔,痛不欲生,后悔莫及。
殿下不计较的,那就让他来计较好了。
“你如今也是那些人急欲铲除的对象了呢。”
鸦羽用匕首敲着车顶,有一下没一下的。可以说搞得车厢里的青祁的心,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乱跳。
“死亡降临在自己头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人不害怕的。你说对吗?”像是说给青祁在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在听。
他们的殿下当年面临一日日死亡倒计时的时候,他又是何等的恐惧。上元佳节宫宴上,直面死亡的时候,他们的殿下是不是很痛,很痛……
而造就殿下痛苦的,就有这个白眼狼的手笔在。
寂静的密林里顿时响起短兵相接的打斗声,那些人冲着马车悍不畏死的杀来,藏在暗处的雀舍以及鸦卫也都纷纷跳了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雀影顶着满身的鲜血归来,那些准备袭击他们的死士,如今都已经横尸在密林里了。草木的气息被浓郁的血腥味掩盖,如此浓郁的血腥味,恐怕很快就会吸引来一大群北境大地上的荒狼群。
“换掉染血的衣服,所有人抓紧时间赶路。”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雀影在他家大哥下令的第一时间就撕开了自己沾满血迹的衣服,随手往地上那么一扔,又从包袱里随手拿了一件粗布麻衣穿好。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那些被撕裂丢弃的衣服都是最普通常见的粗布麻衣,压根就不可能有人,能从那些衣服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至于那些已经死透了的人,鸦羽可没有替他们收尸的心情。都是无法辨明身份的死士,留在这里当野兽的口粮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