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没什么事了。“一份嫁妆打发两个人,还挺不错的。”
张丕芝:……
雀荛:……
殿下,您大可以不必这么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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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色渐亮,灿烂的晨光吞噬了天际最后一抹晦暗。
床榻上,云缱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臂弯里,闭着眼睛睡得安稳的人。眼底划过一抹愉悦的笑意,把人抱进怀里,一同坐起身。
随安皱了皱眉,云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把人在自己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让他可以继续睡。
外头候着的林如还听见床榻上有了动静,赶紧走上前,把两侧的床帐挂了起来。
“陛下……”
林如还挂起床帐,看到随安殿下都还没有睁开眼睛立刻噤声。然后抬手示意后头跟进来,伺候洗漱的小内侍们都赶紧放轻动作。
“时辰还早着呢,要不要让殿下再睡一会儿也不晚。”林如还微微躬身说道,殿下没睡醒的时候脾气可不好呢。
“今儿是他的生辰,要吃寿面的,不能由着他继续睡了。”云缱接过內侍双手奉上的温热的帕子,虽然怀里抱着随安,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洗漱。
再次接过湿热的帕子,替随安擦洗。
“唔……”
随安仰了仰头,想挣扎开扑在自己脸上的帕子。云缱眉眼含笑的看着随安在自己的怀里扭来扭去,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眸。
“阿随醒醒,膳房做的寿面已经送来了,吃一口再睡。”
随安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他上辈子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生辰,被老乞丐捡回去也没有过过生辰。后来与云缱一起,每年都是蹭云缱的寿面吃。
但是,云缱也不是多在乎生辰的人,时常是不过的。就算过,也不过就是每年生辰之日吃一碗寿面就算了。
今儿是这身体的生辰,也算得上是他的生辰。难得让云缱逮到机会,自然要把他弄醒吃这一碗独属于他的寿面。
随安不想动,任由云缱摆弄洗漱穿衣。穿戴好也不将他放开,端过一碗汤清面细的寿面,打算亲手喂他。
精致的小碗里并没有多少面,仅仅只有一根,一根长长的寿面。
细长的寿面被玉箸挑起,随安抬眸看着一脸认真的云缱,这个从出生就身份尊贵,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男人。恐怕也就只有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才有这般待遇。
而他随安,就是被云缱唯一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张嘴把那一口就能吃完的寿面给吃完了,靠着的胸膛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起伏被随安感受的清清楚楚。好看的眉眼弯弯,笑出了温柔的弧度。
“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
“我让林如还把你今儿要穿的衣服拿进来,你看看。”
“好。”
林如还那边已经让內侍把那三件礼服以及礼冠都送了进来,随安看着前两件都还好,不是吉祥就是福寿,全是身边这人的心思。
唯有最后一件,随安瞳孔紧缩。扭过头盯着云缱,最后那件衣服,龙纹……
随安看了许久,半晌都没有言语。当年那件已经给上辈子的自己陪葬了的礼服,恐怕也是……
“我很喜欢。”
身后的这个男人都不担心,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差还能差的过他们当年吗。
“嗯。”
“宁侯府已经重新修缮好了,依旧是属于你的,只是你不许再回去住了。”云缱掩下眼底起伏不定的情绪。
他总觉得那府邸晦气,就算随安有不住在宫里的时候。那宁园小点儿归小点儿,但是总还是住的下的。
随安点头,其实就算是云缱不说他也没有回去住的打算。宁园很好,他住着挺舒心并不打算给自己添堵。
宁侯的身份他既已经不打算要了,那府邸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我请了温老做主礼之人,我给阿随做主宾可好?”
以前的随安没有父母亲眷,不知祖宗先辈。如今这一世的身份,又与洛家断了亲缘,虽然那洛家的老夫人活着,但其实已经算不上是随安这身体的长辈了。
所以,加冠礼时,随安所要祭拜的,只有养大随安的老乞丐,这身体原本的父母,以及天地而已。
“好。”
明贤殿前。
青祁站在最末尾的位置上,远远看着一身米白色锦袍的少年公子,端坐在轮椅上被林如还亲自推进来。
高台上,位高权重的温老在主礼,一身端庄龙袍的帝王就站在那里,正在等待着那少年公子走向他。
左相主礼,帝王加冠,这世上没有谁的及冠礼比得上这一场。
青祁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看完这一场加冠礼的,比起自己无人问津的及冠礼,可谓是天与地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