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缱握着奏报的手狠狠收紧,幽暗的瞳孔狠狠一缩。许久后,云缱翻开手里的奏报,清清楚楚记载着所有关于那少年的一切。从未与太玄那和尚有过任何交集,但是却在昨日,只差人送了一封信到万安寺。
今日就让那倔和尚就自己跑出来迎接!
要是没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就是傻子都不相信吧!
而且,据他所知,这世上除了万安寺的老住持以外。能让他这么上赶着的,也就唯有随安一人了!
往日里不是没有人,打着随安的名头想见他。可是,到最后能见到的至今还没有。就算是随安亲手养大的那个,都不能!
云缱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似愉悦,又似愤怒!帝王心思难猜难测,就算是贴身心腹林如还,都不敢轻易窥测帝心。
“雀舍的人还在盯着?”
“是。”林如还低着头听到上头的帝王问询,赶紧应是。
“那就好,让他们回来后直接来见我。”云缱把手里的奏报直接丢到了桌案上。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究竟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但是,做了这么多年帝王,早就习惯不喜形于色的他,丝毫没有泄露出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他给他们机会,太想要看看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
若是如他所期盼的那般,就算是再久,他都能等。
云缱在没有继续批阅奏折的心情了,打发了林如还出去,就自己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桌案后。林如还这三年来,已经习惯了他们陛下的喜怒无常。
最好祈祷今天没有倒霉蛋撞上来吧!
不然,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得倒霉!
“大冷天的把本大人叫来你这破落地方,你是要干嘛?”
恨不能把自己裹成球的张丕芝,骂骂咧咧的踏进太玄的禅房。然而,一踏进来,就被暖烘烘的热意给扑了一脸。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身上竟然都冒出来一层薄汗。
“不是,我说和尚,你这冰窟窿什么时候也点上炭火了?”张丕芝一边手脚利索的往下扒拉自己的厚衣裳,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倒是不怕的,可是耐不住有人禁不住冻。不然,劳烦的还得是你张院首大人!”
啪嗒一声,一颗黑子落到了棋盘上。就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张丕芝一眼,自顾自的瞅着他的棋局。
张丕芝扯衣裳的手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声音里都透着愉悦的和尚。
“今天这是风打哪儿吹来的,怎的让咱们太玄师父这般高兴了。”张丕芝戏谑道。太玄挑挑眉,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随安。好似在说,你不准备怼他?
“自是打我这儿吹的,不行吗?死庸医!”
随安细白的指尖捻着一粒棋子,漫不经心地落到棋盘上。左手握拳抵在自己的唇边,轻咳几声。
他这身子骨弱的,就是人进来时,带进来的那么一点子冷风都受不住!
自打听见那句死庸医,张丕芝就像是被什么雷给劈了似的,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原地。梗着脖子一点点的把目光落到了,太玄对面坐着轮椅的少年身上。
那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面容,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不是康健的人。张丕芝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少年。
只是不知道,他与太玄什么交情,竟然可以坐在太玄的禅房里跟太玄下棋。而且,还让死抠门的和尚给他点了这一屋子的炭火。
第7章 找我来讨债的啊~~
他跟太玄的交情有多年了。但是,这抠和尚,有时候甚至连杯热茶,都不舍得给他!就很气人!
而且!
庸医?!!
呵!!
这普天下,跟这么叫他的。除了如今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也就已经在土里埋了快三年的那小混蛋了!
那小混蛋活着的时候,一天天的嫌他的药苦。倒他辛辛苦苦熬好的药不说,还拿他的药,喂鸟,喂鱼,更甚至还拿来浇花!
搞得他那屋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没有能活的过半个月的。
见天的,瞅见他就喊庸医,气的他次次都想打死那混蛋!
然而,偏得这人打不得骂不得……
他们陛下护的跟心肝肺似的,那药苦还是他这个大夫的错!
就很气!气他还是白生气,他谁也不敢跟谁去理论!
一个是惹不起!呜呜呜……还有一个是理论不过!谁有他命苦的哟!就是那泡满了黄连的黄连水,都没他的命苦!
“你让他叫的?”张丕芝转脸就怒瞪着太玄那和尚,心里骂骂咧咧,死和尚!!!
“不是。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太玄看着张丕芝那脸色,赶紧低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人从认识开始,就恃才傲物的紧,谁都不被他瞧进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