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波知道白秋衡不是真的想要时韵去做教授,而是想用利益诱惑时韵,将时韵和许攸分开,没有保镖护着,对付一个弱女子就方便多了。
白秋衡眉毛拧了起来,他从没见过时韵这样的人。她仿佛没有什么喜好,甘于每天在两点一线间往返。
原本白秋衡觉得抓不住时韵,抓许攸也可以,据他所知两个人已经结婚了,这种纸面上的信息在高梧资本面前就像透明的一样,白秋衡没有刻意吩咐也有人整理了送到他手边。
白秋衡就想着,用许攸来威胁时韵也未尝不可。
许攸是迦世的股东,之前他们就对许攸有过研究,白秋衡知道许攸作息比较规律,但在认识那个时韵之前也不时应酬或到各地出差,那时许攸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两点一线。
可是自从认识那个时韵之后许攸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时韵身边,不要说离开燕城,就是中心城区也很少离开,白秋衡想不出是什么能让一个富家公子忍受这么枯燥的生活。
又或者,许攸和时韵感觉到了什么,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保障自己的安全。
不得不说,这种躲在壳子里不出来的方式确实让白秋衡束手无策,所以白秋衡才想通过吕波将时韵调出去。
时韵一下子弄出了唾液检测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学界研究时韵抛出来得那堆东西的人不计其数,这个时候由顶尖学府出面将时韵纳入圈子合情合理。
白秋衡的算盘打得很好,然而白秋衡没有想到时韵会拒绝。
吕波拿起紫砂茶盏悠然啜了一口澄明的茶汤,惬意地叹了口气才说道:“看来你得另寻方法。”
仿佛事不关己。
白秋衡眉头一蹙,只觉为难。
吕波只是微笑看着,倒不怪吕波如此,赵小璐已经用自污的方式为20年前的事情找到借口,只要运作得当就吕波完全能够脱身。
至于高梧资本如何被许攸针对,又与吕波何干?
就是高梧资本倒了,他依然是A大的教授。
初次遇见时韵时她提了句宋泽,之后赵小璐又在媒体面前提及20年前的旧事的确让吕波不安,但这不意味着他就要出手做什么。
他是杀人了,不止一个。
但那又怎样?
这么多年过去,还有证据吗?
他已经踏踏实实的做了二十年好人,并不想脏了手被人窥见破绽。
既然赵小璐把事情交给了白秋衡,吕波就暂且观望。
吕波放下茶盏,白秋衡再次为他斟满,虽然客气却已然一副主人做派。
吕波哂笑,白秋衡与他不同,吕波可不信赵小璐会什么事都不做就将高梧资本部分权柄交到白秋衡手中。
投名状是少不了的。
白秋衡的命运早已被高梧资本裹挟了。
……
许攸在桌边转了两圈,始终找不到想找的东西。
浴室里隐隐传来水声,再这样下去,时韵出来的时候他也未必能找到。
常用的物品许攸用完总会放到习惯的地方,几乎不存在找不到的情况,但是一些不常用的东西,收拾起来之后许攸总是丢到脑后,等到真的要用的时候总要大动干戈。
就像现在,许攸想找把卷尺量一下墙面,只需要把尺寸发过去,设计师不用上门就可以直接出图了,但是许攸就是找不到。
他明明记得有。
可究竟到哪去了?
许攸不甘心地又绕着办公区找了一遍,抽屉,桌面,犄角旮旯全都没有放过,但许攸还是没有找到那把卷尺,倒不是非要找到不可,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气闷。
正想着不如索性就让设计师来量的时候,时韵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见他急得团团转不由问:“在找什么?”
“在找卷尺。”许攸叹气,指了指不远处的空白墙面解释,“我想在那里添一组衣柜,只要把数据发给设计师,设计师就不用上门了。”
许攸抿唇的样子还有点可爱,时韵不由笑了。
放下毛巾,时韵又拿起吹风机,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才说道:“卷尺在鞋柜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说完,不等许攸反应她就打开吹风机,吹风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似乎笃定许攸能在她说的地方找到卷尺。
许攸看了时韵一眼,走去玄关。
时韵知道许攸不喜欢外人到家里来,其实时韵也不怎么喜欢。
有高瑞理在一旁叨叨,时韵也跟着了解了一些这个时代的习俗,就比如这个时代住进新居的时候总会请亲戚朋友来看看。
许攸的公寓设计成完全没有隔断的样子就有几分谢客的意思,亲戚朋友只要来过一次就知道这里根本不方便招待人,毕竟一进来就能看见床,还只有一张,完全不存在客房,甚至连多余的椅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