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后今日为何这样与沈良沅说?
跟随先皇经历过大庸动荡不堪的时期,太后其人并不简单,再想到皇后招沈良沅入宫的事,陆赐心里不得不担心。
沈良沅进宫一趟,这时的心态反而放平了,拉着陆赐的手反过来安慰他:“夫君也不用太过担心我,皇后如今既然还忌惮着御史言官,即使再招我进宫也没关系,她应该还不敢硬来,我会顾好自己的。”
陆赐叹气:“我是怕她用你来与我谈条件。”
如果到时候朱家觉得拿他没办法,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会做的事。
沈良沅轻轻抿了抿唇,环住陆赐的腰枕在了他的肩上,声音轻缓:“皇后若是想这么做,那我即便是卧病在床她也会想尽法子让我进宫的,但不是还有太后么,太后既然想与你联手,即便我入了宫,她应该也会帮我的。”
不然也不会在今天叮嘱她那些话了。
沈良沅的话不无道理,陆赐紧了紧揽着她肩的手,但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下来,只是如今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尽快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将朱家一并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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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赐准备去一趟马大人的府上,要想知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王公公,便是问马大人了。
昨日听赵衡天的意思,马大人身边似乎跟了人,相当于被软禁了,不然不会与他说话都含含糊糊用了些暗语。
但既然现在马大人还安然无恙,那便是朱家想兵不血刃完成这场权利的交接,免得太早弄出人命日后反而节外生枝。
毕竟马大人是陛下的心腹,不是普通官员。
只是未等陆赐出发,沈家几位公子和如今在礼部当差的沈大人便来拜访了。
说是拜访,其实主要还是看看新找回来的堂妹和侄女。
结果好巧不巧,今日有几位内阁大臣的夫人也邀了沈良沅去吃茶,沈良沅一早便出门了,叫他们来了个空。
但陆赐也没让几位白来,在前厅招待过后,当即便问了一件事:“不知大伯和几位内兄内弟里可还有擅玉雕之人?”
皇后不会无端与绣绣提起沈焕之的玉雕技艺,保险起见,这枚玉坠他还是想再找人细看,但找外人多少会有些不放心,是以他先问了问沈家的人。
几位公子互相看了一眼,沈大人想了想:“我不善此技,家中本也是焕之的天赋最出众,不过如今小儿沈煜也得习玉雕之技,虽不能与焕之相比,但也得秦老先生教导过些时日。”
他话音落,陆赐便看向几位公子中的一位。
沈煜生得文雅俊秀,见提到自己,便起身作了一揖,温声道:“我定是比不上小叔叔的,只是学了些唬人的皮毛,王爷可是需要鉴什么?”
陆赐便将那枚玉坠递了过去:“这是你小叔叔曾经留下的东西,你仔细看看,它与一般的玉雕可有什么不同?”
沈煜小心接过那枚玉坠,先摸了摸,又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与之前闻人南星拿着这枚玉坠细查的动作相差不离。
正当陆赐以为也看不出什么时,沈煜却道:“王爷,我可能还需要些工具。”
陆赐神色一动,点点头:“你说,我让人给你找来。”
沈煜说了几样物件,陆赐让人一一送上来,就是有一位药粉颇有些费劲,花了些时间。
东西齐后,沈煜又找陆赐要了间不透光的暗房,然后一个人在里面摆弄了许久,当他再次打开门后,眼里神色有些惊奇。
陆赐走过去问:“如何?”
沈煜道:“王爷,我还需要枚透镜,玉坠确实有些东西,但我现在看不清。”
陆赐想起这府上放御赐之物的库房里好像有这么样东西,便让周管家亲自去找了来。
这下沈煜没有再待在房中,而是等周管家将东西取来后拿着到了院里阳光最好的一角,然后在阳光下用透镜仔细看了那枚玉坠好一会儿。
看沈煜这副模样玉坠上似乎是写了什么,陆赐心中疑惑,他早前也看过那枚玉坠好几次,如果上面真的有刻字,不管怎么说凭手感也应该能摸得出来才对,可他清晰的记得那玉坠十分光滑,并没有异样。
这时便听也在旁边看着的沈大人道:“王爷可能有所不知,焕之还擅长微雕,有时喜欢在玉上留下一行小诗之类,以显文趣。”
陆赐:“可我早前摸那枚玉坠时并没有感觉有刻字痕迹。”
他话音刚刚落下,沈煜便拿着透镜和玉坠走了过来,解释道:“那是因为小叔用一种特殊的凝脂将背面的刻痕填平了,这种凝脂特殊,十分难得,最能有隐形效果的就是雪玉,刚刚我让王爷找的那种药粉便是用来溶解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