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什么东西入了嘴?”苏鹰冷冰冰地询问,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
伊恩的脸从有些凌乱的长发里仰起,露出美貌诱人的五官,月光下一双碧眼朦胧魅惑,像花丛里的一只妖精,他直勾勾地盯着苏鹰那张漠然俊美的脸。
苏鹰见他不说话,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开,捂住他的额头。
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异常烫人。
“什么?!你把东西放到伊恩酒杯里了?”葛尔柏看着面前吊儿郎当模样的狐朋狗友,就差伸手揪对方领子了。
对方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上次在酒吧,没用成,我寻思着这次总能用到了吧,就随手带了过来。”
葛尔柏有一瞬间的混乱,什么酒吧,他低下头喘着气努力回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出面组局,想牵线让白琅跟苏家小少爷认识,他找这个人一起准备了那种药,准备在酒局过程中用到苏鱼身上的。后来白琅没有来,发消息说他要去读军校了,然后顾络带着人来揪他们回去。
明明是不久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葛尔柏却有一种镜中花水中月的感觉,仿佛做这些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但那明明就是自己的行为,一种熟悉的荒诞感又从心底升起,就像他注意到自己跟苏鱼单方面的对话聊天框一样。
过往种种,他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活得像一个牵线木偶,冥冥天意中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葛尔柏撞邪一样地用力晃晃脑袋。
他的朋友在旁边看着,有点被吓到的样子,“葛少,你怎么了?!”
他这样子活像嗑药了,他们玩虽玩,却也还有点底线的,家里人绝对不允许他们乱碰药,毕竟将来要管理家族事业,脑袋得清醒。
所以他们要玩下三滥的把戏,从来都是考虑把药下给对方,而不是在自己人身上。
葛尔柏意识到了自己不对劲,或者是这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它没有按照正常逻辑在运转,但此刻周围都是关注他的人,葛尔柏抹了一把脸,几乎是把火气都发在了语气里,低声怒吼:“那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了!”
对方立刻反应过来,变得比他还着急,“是该找回来,不然就便宜别人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葛尔柏有一瞬间不受控制地起了色心,很多阴暗龌龊的画面从脑海里闪过,他下意识地就要跟着朋友一起邪笑,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现在好像不应该就想着这些涩涩的东西。
这多多少少有些不道德,毕竟他已经答应对方不会动手动脚做些逾矩的行为。
葛尔柏就这样在诡异的道德与不道德反复拉锯中,感觉自己都要人格分裂了。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苏鹰收回自己的手,指尖都带着对方体温的灼热感。他抹去这丝不适感,双臂一用力,直接将伊恩抱了起来。
伊恩的脸上唇上沾染着湿漉漉的月季花瓣,金色长发绸缎般洒落在苏鹰的臂弯上,眼睛碧幽幽地一直盯着苏鹰的脸瞧。
伊恩身上多多少少有些神秘的元素在,苏鹰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干脆将他整个人往自己胸膛方向转,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伊恩的脸庞就紧紧贴了过来,苏鹰不让他抬头看自己。
这地方不能多待,苏鹰长腿一迈,抱着伊恩就朝门口走去。
等葛尔柏那些人找寻到这里,只见一片残留压痕的月季花丛,早就不见了人影。
“看来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真是失策!”
葛尔柏听着自己朋友满是遗憾的声音,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今天到场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要是真的出了事情……
“我去查一下监控。”葛尔柏转过身,急急忙忙去门卫处,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报警了。
奇怪,他怎么会想到报警这么正经的手段。葛尔柏用力地甩甩头,压住心里不断涌出的阴暗念头。
周边那些狐朋狗友却一个个要完成指标任务一样,紧紧跟着后面,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无非就是“查到监控后录屏下来当证据!”“要是个大人物,咱们惹不起怎么办?”“管他呢,可以偷偷报料给小报啊,弄个绯闻出来”之类的话,乌烟瘴气。这些本来也都是葛尔柏过去津津乐道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了就觉得非常刺耳。
伊恩也是活生生的人啊,在这些人眼里好像只是一个被玩弄的工具而已,都是阴谋诡计。
苏鱼跟着白弧走了一段路,走着走着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这不是去卫生间的路吧?”苏鱼环顾四周,前面已经隐约能看到铁栏杆围成的外墙,敞开的大门之外停满了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