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拧着眉头点了点头,随后扬起一抹微笑。
陆时宴出了营帐,那参将带着小兵召集了十万士兵,其中五万是神玄应铁骑,一盏茶的时间,陆时宴带兵往东北方向而去。
身影逐渐消失在夕阳之下,与黄沙相融。
安渝视线紧紧追着陆时宴的背影,拳头紧紧捏住,嗓子里哽咽却硬生生憋住了眼泪。他留下来不能让陆时宴担心,深吸两口气,安渝回想当下的局势,感觉到脊背发凉。
“太子妃。”安渝摆了摆手。
墨影退了下去,现如今西北边境只有他与墨影和云梁三人,墨影这几日也会忙的很。
悉云也不是什么可信之人,他们本意就是要和北冥开战,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但是现在陆宥齐的五万玄机营在帮北冥击退西良之后竟对北冥开战。
如若不错,这五万士兵回再次反水,对抗陆时宴。
又逢江南传讯被阻隔,尚且不知那剩下的五万玄机营如今正在何处。
一时间安渝觉得自己脑子里有点乱,但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看向前方没有尽头的黄沙与积雪,六年前陆时宴独自而来是怕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无论如何,这次有他陪着他共进退。
足足两日,西北边境这边正常与西良军演,云梁在营帐内与安渝闲谈,他也是奉命行事,如今西北只剩下他和墨影,墨影领兵,那就只剩下他来保证安渝的安全。
“太子妃不必担忧,殿下带兵不会出错。”
这是云梁他们跟着陆时宴这么久的自信,自从陆时宴十六岁起,西北战场就从没有败过。
安渝也相信这一点,但现在最需要担心的不是北境战场,而是陆宥齐。
陆宥齐那十万玄机营士兵如今五万在北境,剩下五万不知又在何处,安渝不相信他会留着这五万将士在江南,陆宥齐才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被刺陆时宴的机会。
“殿下,墨风将军的传讯。”
“快拿进来!”
安渝连忙接过,看完之后瞬间脸色铁青,舌尖抵着上颚死死抓着那张纸不发一言。
云梁也看到了信上的内容,现如今小半的粮草被带去了北境,北境战况正在焦灼,但粮草不可断,虽然西良与大商尚未开战,却不得不防。
安渝沉默片刻,看着云梁道,“我去簇城与墨风回合,陆时宴那边有事立刻告诉我!”
云梁立马反驳,“殿下不可!”
“没有粮草我们撑不下去,簇城守城将领如今执意等着京城的传讯,定是受了谁的旨意,京城的传讯怕是等不到了。”
安渝从未这么正经的神色与他们讲话,云梁一瞬间还以为对面的的是陆时宴,“北境战场的五万玄机营蠢蠢欲动,战事会持续,在两方交战僵持的情况下,只有我方物资充足才有战胜的可能性。”
云梁哑口无言,但是现在军营之中只剩他和墨影,两人都走不开,又怎么能让安渝独自前往簇城。无论是殿下给的命令还是他本意,云梁都无法应声。
“可是……”
“别可是了,我带些士兵,即刻出发!”
安渝说着就出了营帐,云梁阻止不了他,只能再给他带些东西有足够的安全保障。
在墨影与云梁担忧的眼神中安渝带着二十多位士兵上路,前往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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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南下,天气也越来越暖和,安渝脱下狐裘挂在马背上,他们此次没驾马车,都是骑马赶路,安渝心中一刻也耽误不了,连夜间都没怎么休息,直到三天之后才在途径的驿站歇了歇脚。
“殿下,您睡吧,天亮属下叫您起来。”
一小侍卫劝安渝去休息,这位太子妃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眼中全是暗红,他们连续骑了三日的马腿腿也受不住,更何况是太子妃这般身娇体弱的小公子。
原本还有这不服气,但现在他们都对这位太子妃产生敬佩之情。更何况这是为了他们的兄弟们奔走。
安渝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他现在脑子混沌一片需要休息,他点了点头,他们还有一日的路程便能到达簇城,墨风已经接到了消息在城中驿站回合。
这几日没收到云梁的消息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事,安渝道,“让兄弟们也去休息,这几天都辛苦了。”
“多谢殿□□恤,属下告退。”
房门关上,安渝吃下两个包子后便睡着了。
恍惚间,安渝看了看四周。他怎么会在北境战场,他明明到了驿站,拿上就能到簇城,不出十日就能带着足够的粮草回西北了。
安渝往前走着,脚步踩在雪里有些虚,不是是不是因为北境很冷,雪都比京城的敦厚,踩上去都发不出声音。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袍,不知什么时候又把狐裘穿上了,怪不得看着大风呼啸而过扬起那么多的风沙,他却感觉不到冷。